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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讀小說>裴公罪誰攻誰受 > 第80頁(第1頁)

第80頁(第1頁)

他曾以為姜湛就是他的心,他錯了。而現在他連這錯也不再有,便幾乎感到自己已經沒有了心,好似擡手都能摸到胸腔裡可以叩出空響的那一個洞——裡面随手填着一些不外乎開心的、痛快的、全不該為人情所累的東西,叫他好似再不會為何而長痛、因何而極喜,終于隻剩下百無聊賴的恨……恨,恨。可恨是虛無麼?或者一世到頭根本就虛無,有心無心、是愛是恨都一樣走到最後,而肉身也遲早會消弭,那到頭來,人究竟得到什麼?他能夠得到什麼?他死前早說算了算了,連曹鸾救他都不想活了——這一次都不成的事兒,老天卻為何還要他再走一次?人間就是苦處,再來一次更是往苦處的苦中行,無盡之涯矣。裴鈞空空暗哂,徒留腦中挂着承平和親之變,閑着便也不作聲響将姜湛身邊帶着的折子都看了一遍,最後又垂眸看了姜湛一眼,便自行下車了。豈知他剛想回頭再找姜越,卻被身邊一人給攔下了,竟是大太監胡黎拖住他手道:“裴大人留步。”裴鈞停下來向他笑:“胡公公有事兒?”胡黎向四周的侍衛、宮人示意他暫離,便拉了裴鈞走到宗親車架的外圍處,在江邊寒風裡袖了雙手,先向裴鈞揖了揖,笑怨道:“裴大人真是貴人事忙,宮裡可有一陣子沒瞧見您了,咱家還未好好賀過裴大人高升呢!”“這多小的事兒,何值得公公費心思?”裴鈞把他扶住了,一聽這話扯到官職,便知應與政事有關,也就順上一句:“況公公的好禮早就送至,卻未免太多——我隻怕是您給送錯了呢。”“不不不,不過一點兒小心意,裴大人這就見外了。”胡黎連忙向他擺手怪罪,語氣放得更輕柔了,“開年就要新政了,裴大人少不得要多多走動官中、聯結各部,眼見又要辛苦上了,咱家這人在宮裡、手腳也短,倒不知能幫上裴大人什麼忙,他日——若有咱家能使得上力的去處,裴大人可千萬給咱家指點指點哪。”“不敢不敢,倒是朝中若有力不能及處,我還求公公能搭把手呢。”裴鈞同他一句句來回,實則聽得也很明白,胡黎這話中雖是“有難同當”的意思,可未出口的卻是句“有福同享”,當中又自然包括了同一戰線中彼此提示危險的默契,一切都是胡黎慣用的伎倆。可實則胡黎從不是與他同一戰線的。他們從來是兩條線,分屬官權、宦權,不過常擰作一股捆殺捆殺旁人罷了。除卻裴鈞與姜湛的舊事不提,官權、宦權二物實質本都是皇權的延伸,而比起文臣,宦官對皇權的絕對依附更是毋庸置疑的,那麼如果說權臣裴鈞前世是姜湛的狗,那宦官胡黎就是姜湛的貓,他們或忠烈或谄媚地,都隻為了同一利益,那就是姜湛的安危——甚可說是姜湛皇權的安危。故二人間的同盟在前世才可以持續地存在,而且直到裴鈞身死而胡黎抽身不理,宮中血洗了與裴黨相纏過的内侍、宮差後,胡黎也并不會受到影響——因為胡黎隻是姜湛的貓,不是裴鈞的貓。主人是不會因為狗死了就殺掉貓的。可貓這種東西,與主人的關系又頗微妙——幾乎可說是:貪食懷中客、利盡路邊人。眼下的胡黎掌權無數依仗的都是姜湛給的權與利,事事便要順意姜湛,如此才能得到更多的權與利;可若有朝一日姜湛不再能給他更多了,他是依然替姜湛摸爬滾打、殺人放火,還是會做個冷眼旁觀湊假熱鬧的看客、見時機不對便拔腿就跑?裴鈞笑着聽胡黎繼續言語,說想向兵部要個準話,問問新政以後宮中的侍衛究竟如何改制,怕是這樣他才好暗中排布宮裡的羅網。裴鈞低聲應了,一時隻感朝野内外的爪牙果真都看準新政會是塊肥肉,就連長伴君側的宦官都絕不幸免,而困居宮中的姜湛在新政中看見的缥缈希望,又不過是被張家指點出來以證法道的……這真是一步走出即死的棋路。無論周遭事物如何陡變,隻要此路不變,那大概再重來多少次也都會引往同樣覆滅的結局,不同隻是或早或遲罷了。既定了,那隻願這一切早一些結果。裴鈞歎了一聲,聽胡黎說得差不多了,便拍拍他胳膊:“外頭也冷,公公回去守着皇上罷。”胡黎聽言壓下他手來問:“裴大人長日不來宮中坐了,可是因那門生之事與皇上鬧了不痛快?”裴鈞手一頓,否認是不可能的,此時隻可順他話道:“皇上不信我,我去也沒意思。”胡黎一咂舌,“哎呀,皇上他隻是——”“我明白的,胡公公。”裴鈞掐了他話頭笑一笑,想起來囑咐他道:“今冬皇上咳疾未發,可長途勞頓卻絕非易事,您還是時常叫太醫來候着罷,畢竟不比在京中……圍場一到,承平與北方各部都在,若要是天子臨場抱恙,我們禮部可就難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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