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神情的傾訴,聽在岑心言的耳中,卻仿如一個晴天霹靂,震得她幾欲站立不穩。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能輕而易舉出了皇宮,因為她一直引以為心腹的禁衛軍統領,其實根本就是金翰的人。她忽然很想笑,多年費盡心機争權奪勢,到頭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仇人的施舍。她的權勢,是假的,他的憤怒,是假的,他所表現出來的痛苦,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一手遮天的金國皇後,也隻是仇人的傾力打造,而她,卻沉浸在這自以為是的報仇快感當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這世上,可還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她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啊,她怎麼能容忍她如此辛苦做下的一切,其實一直都在仇人的掌控,甚至是仇人的一手策劃?這麼多年,她所謂的忍ru負重,在這一刻,被嘲弄的體無完膚。她該如何去面對那過去的無數個夜裡,隐忍的屈ru?&ldo;哈……哈哈……&rdo;&ldo;哈哈哈……&rdo;她不可抑止的昂首大笑,諷刺至極。門外大雪紛飛,狂風席卷了天地,猶如末日将臨。大殿之中,她揚起雙臂暗紅袖袍迎風抖動,鳳冠四裂,三千白發如雪,死死飛空飄舞,散發的内勁合着;凜冽的寒氣,有如冰刀橫掃于空。癫狂之笑,是嘲諷,是悲哀,是絕望,抑或是……崩潰的最後诠釋。她隻想笑,也隻能是笑。笑到聲嘶力竭,無法停止。她從來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要給她權勢便給,他要收回,便收回。她其實,什麼都不曾擁有過。金國的江山,從不在她的掌控。長久以來的心靈支柱,頃刻間,轟然倒塌,這緻命的打擊,無可控制的摧毀了她本就瀕臨崩潰邊緣的心智。&ldo;金翰,金翰……金、翰。&rdo;這個刻入骨血的名字,不是愛,隻是恨。金翰怔怔的望着她,那譏诮帶笑的唇,空蒙的眼神,額角淩亂散落的白發,組成一副無言的絕望表情,令他感覺心如刀絞。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從傷害她那一刻就是錯,等待十二年的煎熬,讓愛成恨,對她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以為從此天涯各路,再無焦急,卻不想她一年之後換了個身份,自投懷抱時,已是紅顔白發。他明知她為報複而來,也曾幾經掙紮,已然無法抵擋對她滲入心骨的愛意,不惜拿江山來做賭注,陷唯一的兒子于危險的境地。夜夜尋歡,她的眼中從無他的身影,更不曾有過一丁點的迷亂,有的,隻是極力掩蓋下的極度清醒的屈ru和絕望,令他在體驗身體歡愉的同時也品嘗着内心的苦澀,而她的絕望,透過身體的傳達,不知何時,竟也成了他的絕望。笑靥如花,她可曾有過一絲半點的真心?不曾。那笑容于他,是一種慢性毒藥,勝過于她的任何毒術,在日積月累中,慢慢滲入他的心肺,讓他,離不了,放不開,愛不得,恨不能。&ldo;心言,心言……别笑了,别……&rdo;他大步上前,卻因她手下無意識的動作,大驚失色,剩下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機關開啟,無聲無息。衆人還沉浸在一個帝王的深情表述中難以回神,又見皇後幾乎是瘋狂的打消他們還疑惑不解,因為他們不懂。在他們的眼中,能得皇上如此對待,應該足以抵消仇恨。如陌怔怔的望着她,眼中有着明顯的擔憂和心疼,她張口欲喚,又哽在喉間。心中漸生恐慌,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開來。她擡步,欲拾階而上,卻聽到身後不知是誰發出的一聲驚呼,連忙頓住身子,回頭去看。映在她眼中的是,四枚銀光鋼釘,正對着金翎的胸口。她臉色大變,就連那幹涸的血迹都無法掩蓋蓦然的蒼白。金翎隻能眼睜睜的望着那力可透骨的奪命鋼針破空而降,迅速向他的心口襲擊而來,他痛到麻木的身子,卻無法挪動半分。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岑心言也不知不覺停止了笑聲。鋒利的鋼針,以迅疾之姿,一寸一寸的接近他的身體,他就像是被釘在他人砧闆上的ròu,眼看着屠刀落下,他卻隻能任其宰割。父皇與母後之間的怨恨,他也成了其中一個最無辜的犧牲者,他的命運,在多年前早已注定,即便是八年前隐忍,也已然逃不掉這樣一個結局。他最後望了一眼慌亂的神色中帶有驚恐的如陌,沖他淡淡一笑,如同過往相處的那些日子裡的風輕雲淡,還是那一副沒心沒肺,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他把笑容留給她,将絕望全部收進了眼底,埋在了心裡,留給自己一人品嘗。他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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