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生進門端走空酒壺,倒滿了酒再送回來。見顧承喜美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他無聲的笑了一下,出門又擰來了一把濕毛巾。把毛巾往手上一纏,他直接彎腰給顧承喜擦了汗。顧承喜光着膀子盤着腿,坐沒坐相,被他擦了個東倒西歪,然而醉醺醺的很乖。裴海生擦完他的頭臉,出門洗了一把毛巾,回來再擦他的前胸後背。及至扯着胳膊把腋窩都擦到了,裴海生站在炕邊放下毛巾,将他攬到了自己身前。顧承喜昏昏沉沉的笑着,一壺酒把他喝醉了。而裴海生低頭望着他,忽然感覺他是極端複雜、不可捉摸的。他粗俗好色、性情暴戾;他也溫柔多情、潔淨天真。兩個極端,全都是他,他想怎麼樣,他就怎麼樣。此刻他紅着臉偎在自己身前,又是一個新面目,柔順安靜,也很動人。裴海生長久的站着,一隻手輕輕攏着顧承喜的腦袋。半開的木格子窗被風吹了,一下一下磕打着青磚牆壁;風經過了窗外的一叢野玫瑰,染上了一點似有似無的芬芳。裴海生感覺此時此刻十分美好,願意永遠這麼靜靜的站下去,直到顧承喜忽然放了個無色無味的響屁。此屁十分之響,&ldo;咣&rdo;的一聲,把裴海生吓得一哆嗦,窗外檐下也随之撲棱棱驚起了兩隻花尾巴雀。裴海生勃然變色,随即把顧承喜往前一推,像受了冒犯似的,撿起毛巾就走了。中央軍往山東越開越多,很快便把晉軍打成了屁滾尿流。而顧承喜趁着這個勢頭離開濰縣,也跟着攻向了濟南方向‐‐沒敢動霍相貞,霍相貞是自成一派的力量,和晉軍那種大家大業的散沙還不一樣。霍相貞還是按兵不動,一是物資匮乏,動不起;二是形勢不明,他還在等待小張表态。老閻又不是他的爹,他犯不上給對方胡賣命。如此靜候了幾天,這日忽然又有消息傳來,說是亳縣已經解圍。霍相貞聽了,心中輕松之餘,又感覺理所當然,因為連毅着實是在亳縣住得太久了。戰争落幕白摩尼坐在椅子上,低着頭慢慢的吃水蜜桃。離開亳縣已經有三天了,他随着連毅撤到了皖豫交界處的一座縣城裡,緩過這一口氣後,是繼續攻還是繼續守,連毅沒有說,他自己冷眼旁觀,也沒瞧出眉目。桃子熟透了,是紅彤彤沉甸甸的一大包蜜水。白摩尼剛洗了澡,剛換了一身雪白的真絲褲褂,所以吃得小心,十分注意衛生。彎腰将兩邊胳膊肘架上膝蓋,他一點一點的撕着桃子皮,撕得細緻,吃得也慎重,是一部慢動作的無聲電影,和隔壁屋中的大呼小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牆之隔,連毅正在發作雷霆之怒,靶子是李子明。連毅在亳縣被中央軍圍困了将近三個月,李子明率兵在外,毫無作為,連毅嘴上不說,心中是生氣的。方才不知李子明又說錯了哪句話,勾起了他的火,于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屋子裡立時成了戰場。白摩尼一邊吮吸着桃子汁,一邊聽連毅在外間拍桌打凳、連吼帶叫。李子明也在辯解,起初聲音是微弱的,斷斷續續,不成話語;後來被連毅罵狠了,他像個孩子賭氣似的,忽然爆發出了一聲高調:&ldo;那能怪我嗎?&rdo;然後他就沒了别的話,接二連三的隻嚷這一句。質問的結果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叮叮咣咣,顯然是連毅抄家夥了。白摩尼不為所動,細嚼慢咽的繼續吃桃子。桃子太大了,他使勁吃也吃不完;感覺肚子裡飽足了,他隔着半開的玻璃窗發号施令,讓守在外面的勤務兵給自己送來了一把濕毛巾。擦淨了手和臉之後,他拄着手杖起了身。走到門口一掀簾子,他向外瞧。外間屋子空空蕩蕩的,本來隻擺了一套桌椅,現在桌不成桌椅不成椅,李子明橫眉怒目的跪在一堆木條子裡,五官全有點錯位的意思,跪得不服不忿。而連毅雙手叉腰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對着他喘粗氣。白摩尼察言觀色,約莫着該自己這個和事老出馬了,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連毅身邊,輕聲笑道:&ldo;鋒老,息怒吧,氣大傷身,也傷發型。&rdo;連毅知道他是來勸架的,但是沒想到他會扯到自己的腦袋上,不由得笑了一下,又擡手向後一捋自己的背頭。方才他在屋子裡上演全武行,免不得要搖頭擺尾,結果一腦袋頭發掙脫了生發油的束縛,居然各行其是的亂了章法。白摩尼見他有了笑模樣,連忙又用手杖一捅地上的李子明,讓他趁機說句軟話,找個台階好下場。然而李子明是個犟種,并不領他的情,甯願在木條子上繼續跪‐‐也可能是真有理,所以真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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