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這裡了啊……
祝銀屏扶着石牆,強迫自己看向前世喪命的那方角樓,默默思考着。
回想起來,她當初能殺死夏瑾完全是個意外。
前世為了舉辦品香會,惠風園角樓被當成臨時的倉庫,提前十幾天就堆滿了各種佳釀,其間大概是守園子的人按捺不住,前來偷酒喝,臨走時又沒有封好酒壇子。
祝銀屏和夏瑾在扭打中碰翻了燈,火苗落在許許多多的陳年老酒上,立刻燃到爆裂。夏瑾見勢就要逃走,也是湊巧,祝銀屏當時正順手掄起一個酒壇子朝他頭上扔,酒壇子重,她當然是沒扔準,不過壇裡殘存的酒液卻潑了夏瑾一臉——
火勢上竄,當即就把夏瑾燒了個面目全非。祝銀屏抓住這個機會,撲上前去,用全身的力氣把夏瑾的頭往火堆上按,這才讓他沒法呼叫,最終燒成一具幹屍……
當然,祝銀屏自己也沒能逃出去。那時是初冬,西風猛烈,天幹物燥,等她對付完夏瑾,整個人累到虛脫時,才發現火勢蔓延到角樓各處,出路已經被封死。
自己犯蠢被人陷害,臨死前能報複夏瑾,祝銀屏無怨無悔,唯獨恨自己連累了陶子謙,還有一點遺憾——
遺憾袁繼業跑了。他幫夏瑾牽線搭橋,誘騙祝銀屏到角樓來,自己卻站在遠處望風,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這一次,連你也絕不放過!”
祝銀屏冷冷地想,她從長長的面紗下拿出一隻酒壺,那是剛剛趁人不注意,從侍酒台上偷來的。祝銀屏揚起手,把帶來的耗子藥全放了進去。
做好了毒酒,她摘下帷帽,迎着園中人異樣的目光,朝園子中央的貴客坐席走去。
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情反而是平靜的,頭腦冷靜地思考着:
“希望夏瑾和袁繼業坐在一塊兒,這樣我就能同時向他們兩個敬酒……”
“放了那麼多藥進去,酒的味道肯定不對了,隻能我先幹為敬,騙他們幹掉一杯……也不知這耗子藥多久見效,要是當即就不行了……”
她給自己打氣:“都做了這麼多,不能打退堂鼓!弄死一個不虧,弄死一雙還是我賺了。”
“夏瑾好色又傲慢,看誰都該巴結他,給他敬酒應該不會不接。袁繼業卻更狡猾,出了母親那檔子事……我隻能伏低做小,用謙卑的姿态求他幫娘,這樣他也許會信……”
“……”
祝銀屏想着心事,除了園子當中那片蔭棚,目中所見,皆視作無物。
冷不丁胳膊被人扯了一下。
祝銀屏心裡有鬼,立刻停下腳步,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這下,倒把拉她那人吓了一跳,他往後退了一步,“屏娘,你幹嘛?你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祝銀屏看清來人,立刻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許嬷嬷?我幹嘛?你,你突然冒出來幹嘛?想吓死誰啊!”
許壽春委屈地撓了撓頭:“突然?沒有呀,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
他臉上又露出一絲欣喜:“屏娘,好久沒見着你了,沒想到今天你會來。那件事……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總之,你還好吧?”
許壽春這是在安慰她嗎?祝銀屏一愣。
心頭不由自主地暖了一下,随即卻覺得可悲,原來她現在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連許嬷嬷的同情都稀罕了?
不管怎樣,總算是一份善意。
祝銀屏本想回個笑臉給許壽春,沒想卻聽他猶猶豫豫地說:“哎,那什麼,屏娘……你看,你都這樣了,反正也嫁不成定遠侯了,不如、不如跟了我吧……我……”
如果不是拿着毒酒,祝銀屏恐怕已經忍不住要潑許壽春一臉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祝銀屏立刻氣得七竅生煙,音調也不知不覺提高了。
許壽春像是怕了她,退後一步,卻堅持道:“屏娘,我是為你好。這是事實啊,今非昔比,你也該懂事點了……跟我,總比嫁到什麼窮鄉僻壤、一輩子回不來金陵的好……”
“其實要不是你伯父出遠門,我都想讓我爹去找他說這事了。正好今天遇上你,就先來問問你的意思,要是你也願意——”
“我也願意怎麼着?你是不是還想現在就把我拉到你哪個宅院裡金屋藏嬌?!”祝銀屏渾身發抖,冷冷地嘲諷。
許壽春卻想了想,說:“也不是不行……”
“你!!”
祝銀屏本想發作,卻突然覺得荒謬。
這叫什麼事,自己明明是來同歸于盡的,卻被許壽春纏上,跟他鬥起了嘴、置起了氣,當真是無聊至極!
祝銀屏歎氣,揉了揉額角:“好啊,好啊,許嬷嬷,你想的可太周全了。乖,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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