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又是一陣恍惚,按照她的記憶,漼兒出生的時候她還在沉睡,肯定不是她的孩子,難道她真是個男子,與眼前的女人有過什麼糾葛?
那女子走到李蘊身邊,微微躬身,一股幽冷的藥香鑽進李蘊的鼻子,睫毛上還有細碎的雪粒,因着室内溫暖的空氣而融化成了水滴,令她的眼睛格外迷離。
“陛下,天冷需多加衣。”她的聲音很動人,卻是介乎男女之間,與整個人一樣,雌雄莫辨。李蘊仔細瞧了瞧,她沒有喉結,應該不是男人,但她實在太高了,大約有七尺六,李蘊自己,也才七尺而已。
“你是?”
女子愣了愣,似是沒想到李蘊不記得她,但很快便回過神,嘴角微微下撇,帶着些許冷硬,道:“妾身薛氏,名素,是你的皇後。陛下兩年前中毒昏迷,今日方醒,難道将前塵往事都忘卻了麼?”
李蘊抿着唇,不知該不該接她的話。現在看來,她失去了六年的記憶,在這六年間,她女扮男裝做了皇帝,後兩年因中毒沉睡。依照大雍的形勢,不論皇帝是沉睡六年,還是沉睡兩年,必然大亂,可看漼兒和這女子的言談,朝局還算穩定,那麼這幾年肯定發生了她不知道的大事。
更何況,一個姓薛的皇後,定然是薛家出來的,薛太後還在宮中作威作福,她就不能暴露了自己。
“朕自然記得。你方才說夏侯汜在門口候着,朕明明下過令要處死他的,難道你們陽奉陰違,趁朕昏迷放過了他?”
薛素訝異地張了張嘴,上下端詳了李蘊一遍,道:“陛下真不記得‘薛夙’了?”
薛夙?
一陣卷着雪花的冷風吹過來,李蘊縮了縮脖子,頭又開始隐約作痛。
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記不得了。
溫潤幹淨的狐狸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記得也沒關系,應該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最重要的,是輸人不能輸陣,尤其在薛家人面前。
李蘊順手将頭發一縷一縷挽起來,笑着說:“皇後真是愛開玩笑,你不是就叫‘薛素’嗎?”
薛素的眼神遽然陰冷起來,似乎很不悅,但李蘊沒有看到,隻顧着抓頭發,薛素盯了她許久,怅然若失地歎了口氣,伸出一雙手,插入她的發間,動作輕柔,十分熟練地替她束發。
李蘊覺得她的手很寬大,骨節分明,手指很長,指甲卻是光秃秃的,掌心還有繭子,與尋常女子很不一樣。
這是一雙挽弓射箭的手,與李蘊的手很相似。
或者說,薛素整個人,都與李蘊十分相似。
李蘊觀察鏡中的薛素,薛素也望着她,絲毫沒有回避,她的眼神很坦蕩,一直放在李蘊身上,不曾挪開片刻。
“兩年以來,陛下的頭發,都是妾身打理的,總算不辱使命,陛下英姿,一如當年,絲毫不曾改變。”
李蘊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是個女人,昏迷兩年,要吃喝拉撒,什麼秘密都瞞不住,那豈不是全大雍都知道了,其實他們的皇帝是個女人?!
薛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自己人?還是另有隐情?
身後的漼兒忽然開口:“父皇,大司空還在外頭等着你呢,你到底見不見?如果不見,那漼兒去跟他打個招呼,請他下次幫忙帶沁芳齋的點心進宮。”
李蘊:這孩子絕對不姓李,你父皇我跟夏侯老賊勢如水火,你死我亡,你竟然讓他帶點心?我看你就是個小點心!
她翻了個白眼,情勢尚未明朗之前,還是不要招惹夏侯汜,誰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六年前還揚言直取東都,挾天子以令諸侯,六年後竟乖乖做了她的臣子。
“太子還是少同大司空來往的好,”李蘊還未開口,薛素便冷聲斥責了漼兒,“殿下姓李,不姓夏侯,若要吃沁芳齋的點心,派辛夷或何秀出宮去買。還有,殿下的功課尚未完成,早些回東宮去吧。”
李漼眼裡含着一股淚,可憐兮兮地望着李蘊,後者卻偏過頭,沒有看他。
無相子師從道門,又在佛門落腳,她從小耳濡目染,心大得很,對尋常事物都能容忍,極少去恨一個人,夏侯汜算一個。
她不知道李漼到底與她有什麼關系,也不知道李漼為什麼會親近夏侯汜,如果李漼是她的孩子,她早就把他吊起來打個屁股開花了。
但他還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李蘊招招手讓他過來,李漼便癟着嘴小碎步走過來,趴在她的膝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日後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來找父皇要,你是太子,将來要承繼大統,功課還是要做好,對了,你老師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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