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葉若歆主動提出的,但是顧千瑤明白,要不是自己在短信裡可着勁兒地耍小性子,她也不會這麼麻煩跑過來就為了見個面,做個飯。心裡的那點兒小郁悶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顧千瑤不是不願意和葉若歆說話,是不好意思和她說話才對。
葉若歆見顧千瑤半天沒搭一句話,隻得歎了口氣,繼續切土豆。
站了一會兒,顧千瑤覺得氣氛有點兒緊張,可是又不能出去,到時候換方樂芹進來自己又不樂意。糾結了一下,顧千瑤打開櫃子,拿了個饅頭出來,一點一點碾碎了給鲫魚吃。
說是碾碎了饅頭給鲫魚吃,其實顧千瑤是每次隻掰一點點,然後拿在手裡在鲫魚面前晃啊晃,直到鲫魚跟着手轉了很久,方才把那點兒饅頭碎給扔下去。
葉若歆一邊切着土豆,一邊留神着顧千瑤的動靜。此時見到鲫魚吃飯的情景,葉若歆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不是最悲催的那個。自己也隻不過來做做飯,陪顧千瑤玩耍玩耍,再怎麼顧千瑤也不會拿口米飯這麼逗自己玩兒啊。光是跟着手指轉圈的消耗,那麼一小口糧食就沒法補回來吧……也許是心理作用,葉若歆覺得這條鲫魚似乎比兩周多前剛買回來的時候,瘦了點……
興許是天天被如此鍛煉,鲫魚的耐心也被消耗完了,隻見它停下動作,尾部繃緊,用力一甩,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直撲顧千瑤的手指而去。
“啊……”
“啊……”
兩聲驚呼幾乎是同時響起。第一聲是顧千瑤被鲫魚的突然逆反行為吓到,第二聲則是正在切着土豆的葉若歆因為分神看戲所以遭到了報應。
“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
再次突然撞在一起的聲音讓兩個人同時愣了愣。倒是葉若歆先反應過來,繼續問道:“你沒被咬到吧?”被鲫魚咬到,不知道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沒。”顧千瑤縮手縮得快,隻是被那尾胡亂沖撞的鲫魚吓到了而已。“你跟着叫什麼……切到手了?”顧千瑤往前走了兩步,有些緊張地抓住葉若歆的左手來回翻看着。
“沒有,隻是刀背碰了一下。”葉若歆心裡覺得十分慶幸,自己的切菜手勢絕對标準,所以才是險險地貼着手指切到了土豆。若是再往左偏移哪怕一點,也能削塊肉下來了。那麼菜譜就可以從酸辣土豆片改成紅燒肉炖土豆了。
仔仔細細看過葉若歆的手,确定沒有傷口方才放開,顧千瑤才松了口氣,心中稍安。
“怎麼了?”急急忙忙奔至廚房的方樂芹錯過了所有的好戲。
“沒事。”
“沒事……”
并未商榷,便說出了同樣的話語,顧千瑤和葉若歆相視一笑。這種烏龍的事情,還是内部消化好了。隻是可憐了一臉擔心飛奔而來的方樂芹,看着這一對神秘兮兮的師生愈發覺得詭異,憂心重重地轉身回了客廳。
小小的插曲就此揭過,兩個人也沒有再提起前一天的事情,切菜的切菜,旁觀的旁觀,倒也和諧。顧千瑤不敢再欺負已經有了放抗之心的鲫魚,老老實實地掰了一堆饅頭碎撒進了盆裡。經過自身努力得來的糧食總是格外香甜,鲫魚幾乎是用最快地速度,轉着圈将饅頭碎一掃而空。
“又沒人和你搶……”顧千瑤很是郁悶地低聲嘀咕,可以玩耍的事情就這麼又少了一樣。
也許鲫魚還真是擔心顧千瑤反悔,又把糧食給撈走也說不定。葉若歆覺得在某些特定時刻,自己似乎可以和鲫魚心意相通了。說起來,一旦和顧千瑤呆在一起,自己的舌尖和嘴唇就要遭殃。好不容易緩和了氣氛,葉若歆可不想在這會又給弄沒了。于是咬着舌尖,憋着笑,面子上還要一臉嚴肅認真狀地切土豆,真是比做演員還要難啊。
不過,葉若歆也沒有想到,顧千瑤之前那個邀請自己再來和鲫魚玩的短信居然是說真的。就憑顧千瑤那點兒生存能力,打死葉若歆,都沒辦法相信她能養活任何一種生物超過兩周。不過鲫魚到現在還活着,還活得挺好,真是不容易。葉若歆暗暗決定,要學習鲫魚這種安于現狀,努力生存,同時又不畏強權的生活态度。
在葉若歆的努力之下,直到吃完午飯,氣氛一直不錯。尤其是方樂芹在試過葉若歆的手藝之後,贊不絕口之餘也不斷讨論各種菜式的小秘訣,大大地活躍了氣氛。
說起來,方樂芹也是無奈。要知道,葉若歆也就來做這麼一頓,平日裡飯菜可都是要靠自己的。與其指望顧千瑤學會做飯,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怎麼多快好省地完成每日任務。在顧千瑤差點燒掉油鍋之後,方樂芹就明白,自立自強和友助鄰邦,将會是一個長期可持續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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