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術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楊樹林深處,當他的随從找到他時早已沒了氣息。衆人無不覺得驚異,因為他們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過阻礙,也沒有遭人跟蹤,一幫法師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因為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正常。
馮駕并沒有對薩滿法師們做出任何阻礙的舉動,甚至連不滿的表情都沒有給過。他甚是喜歡契丹人送上的祈福儀式,還派了他自己的親兵護送赤術一行出涼州城。
赤術的幾個兄弟卻皆于心底裡認為,赤術之死與他霸占了薛可蕊不無關系,畢竟他們幾兄弟都活着,偏偏就他赤術一個人死在了珙門關的關門外。
可是他們拿不住馮駕的證據,反倒對馮駕愈發望而生畏。赤術沒有兒子,便由當下勢力最為強勁的三王爺赤司代替赤術掌控了契丹。
赤司并沒有找馮駕詢問他八弟的死因,因為赤術死在了河西地界之外,再怎麼尋仇也尋不到馮駕頭上去。為避免提及會讓馮駕不光彩的事,赤司甚至沒有多提赤術的死因,隻給赤術辦了一場低調的葬禮,将他們契丹最英武的可汗的死,就這樣給悄無聲息地了結了。
管家陳柏峰給薛可蕊送來了一隻皮手鼓,小巧玲珑的手鼓很精緻,其上鑲金嵌寶,一看就知道非一般法師能用的。
薛可蕊心下驚異,擡眼望向陳柏峰,陳柏峰也一臉茫然,他完全搞不清楚馮駕的意思,他隻是一個負責傳話的。
“夫人……”
陳柏峰滿臉堆笑,用最溫和的語氣對薛可蕊恭恭敬敬地禀告:
“王爺什麼都沒說,隻是讓小的把這隻小手鼓給夫人您送來。王爺還要小的轉告夫人,說夫人若是肯賞臉,還望夫人于今晚戌時去後花園的荷塘與王爺一同賞月,王爺在荷塘邊的知春亭内擺了酒宴,專門兒等夫人。”
陳柏峰一字不漏地背完了這堆說辭後便閉上了嘴,自己則垂首,高舉這隻皮手鼓于薛可蕊的面前,等着薛可蕊擡手将這隻皮手鼓拿走,然後他就可以回去複命了。
薛可蕊沉靜了眉眼細細看向這隻皮手鼓,這是一隻極具異域風情的小鼓。她擡起手來将這隻手鼓握在手裡輕輕搖晃——
有熟悉的響鈴聲傳來,這讓她想起了數日前,讓她心驚膽寒的那場薩滿法師祈福儀式。
薛可蕊手握小手鼓靜靜地坐着,她看見鼓身上描畫的狼圖騰,猙獰又冷峻,那是契丹人的圖騰。
心裡似乎陡然闖入了一頭野豬,橫沖直撞。胸口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沸騰其中,讓薛可蕊神魂離舍,她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小手鼓,就連陳柏峰向她告辭也沒聽見。
這是赤術的手鼓。
今日卻成了馮駕向她表白的信物。
薛可蕊望着這隻鼓開始吃吃笑了起來,笑那人的妄自尊大與自作自受。那喪盡天良的終于死了,他自以為是在馮駕的面前狂妄,終于自讨了苦吃。
也笑她自己與馮駕的無緣,總是在等待與錯過中虛擲了光陰。
笑了一會兒,薛可蕊的眼角又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淚。她直起身來,擦擦自己的臉,再找出兩塊火石、一隻火盆。
薛可蕊将這隻鼓放入盆中,一邊拿手肘抹着眼角淋漓不止的淚,一邊雙手拿着火石,嗒嗒嗒嗒,對着這隻小皮鼓打起了火。
自己的大仇得報,她終于解脫了。
須臾,火盆裡的火焰開始旋轉、跳躍,打着圈兒地朝天送起陣陣濃煙。赤術的皮手鼓在火盆裡扭曲變形,鼓皮化成了煙,香樟的木柄變成了灰,帶着香樟的味道飛上天空,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杜衡的味道……
薛可蕊輕輕閉上了眼,她仰起自己的臉,任由眼角的淚劃過嘴角,讓那絲絲杜衡的味纏繞自己的鼻尖,撫上自己的臉——
那是赤術的味道。
……
夜已經很深了,知春亭内燭影婆娑,馮駕一個人坐在亭裡,面前擺着一大桌的菜。溫酒壺中的酒水早已涼透,薛可蕊最愛玉尖面也化成了硬梆梆的一坨。
馮駕一個人守着這一大桌的酒菜靜靜地坐着,戌時已過,婢女們溫酒已經過了一遍又一遍,薛可蕊卻一直沒來。
馮駕不動筷,更不動身,他終于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盡管這些都是因他的過錯才導緻的局面,可是他若不殺那人,他會終生難安。
酒菜失了原有的味道,馮駕的心也失了原有的澎湃。盡管他舞動手中的刀,便能摘星攬月,橫掃乾坤,可是他不小心弄丢的東西,如今費勁心力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直到婢女們都已經站不住了,馮駕便叫婢仆們都退下,他一個人等着夫人便好。
管家陳柏峰提議,由他去相請夫人來知春亭用膳,也省得王爺您空等,卻被馮駕擡手攔住。馮駕讓陳柏峰也可以回去了,他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他再坐一會便會自己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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