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楚修甯不禁捏着眉心微微歎氣。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兒女終于慢慢回歸正常,究竟幸或不幸。
隻确定此時的京城險象環生,接他兄妹回來,無疑是将他們往火坑裡推。
但聖上密旨在身,由不得多想。
楚修甯沉了沉眼眸,修書一封寄往濟甯,命他兄妹即刻進京。
說起來,他三年不曾見過自己這雙膽大妄為的兒女了,氣惱歸氣惱,卻也甚是思念。
第2章途中
十數日後,濟甯。
豔陽高照,運河水面浮光掠金,層蔭密布的河岸邊,停靠着一艘正欲北上的商船,在此地已經滞留了一個多時辰。
窗明幾淨的上等艙裡,楚謠安靜的坐在窗下,将蓋在雙腿上的薄絨毯往上提了提。
“阿謠,腿又疼了?”楚箫圍桌翻看劄記,被外頭傳來的嘈雜聲吵的心煩,一擡眼瞧見楚謠揉膝蓋的動作,眉頭立刻皺起來。
“沒,水上濕氣重,得多注意些。”楚謠搖了搖頭,将臉轉向窗外。
楚箫張口想說話,又咽下。
一年四季,他最厭惡秋冬,一入寒,妹妹的腿傷就時常複發,可偏偏她是個又古怪又擰巴的倔脾氣,一丁點兒也不在人前示弱,即使疼的汗如雨下都不會吭一聲。
從前他們兄妹感應強烈,她腿傷一複發,他旋即便知曉,如今卻隻能靠猜了。
楚箫愈發煩躁,朝着艙外的家仆厲聲道:“去問問,天清氣朗的,為何還不開船?這都延誤多久了!”
家仆應了聲“是”,剛邁開腳,被楚謠叫住:“不必,是我吩咐楊叔去尋船主核查船上行人的身份來曆,才會耽擱的。”
楚箫微怔了下,壓低聲音問:“你擔心有人要害我們?”
楚謠道:“出門在外,謹慎些總是好的。”
能不能用“害”這個字暫不确定,但處境的确有些不妙。
昨日收到父親寄來的書信,楚謠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裝,清點随行家仆,打算今日一早走水路北上。莫說楚家下人的口風一向嚴實,就算出門逢人便說,濟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共一天的時間,他們兄妹要回京的消息,竟傳的街頭巷尾人盡皆知。
一些準備出行之人,盤算着與尚書府的公子小姐攀上點兒交情,或将陸路改為水路,或将船票換成與他們同期。
可想而知,此船人滿為患。亂糟糟的情況下,船主一方難免會出纰漏,使得一些身份不明者混入其中。
再有,原本楚謠是打算乘坐官船的,官驿那邊卻回話說前幾日船隻接連被借,無船可用,更加證實了有一股勢力盯上了他們兄妹。
準确來說是盯上了楚箫,試圖阻礙他進京。
楚箫意識不到這些,楚謠也沒必要和他細說,惹他擔心——這位活祖宗擔心也是白擔心,不添亂就算是幫了大忙了。
“小姐。”門外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進來吧。”
楚府管家楊承安推門入内,徑自走到楚謠身邊,彎下腰,附耳道:“小姐,查過了,除了咱們府上十六人,船主的十二人,其餘船客共計六十七人,其中五十八人沒有問題。”
楚謠輕蹙着眉:“也就是說,船上有九人不妥?”
楊總管點點頭:“這九人手中雖持有路引,但口音和路引上的祖籍地對不上,我觀他們虎口處皆有厚繭,怕是常年習武之人……”
楚謠靜靜聽着,臉色不由凝重起來,看來對方不是設法阻礙她哥哥進京,是打算痛下殺手。
認為她哥哥一死,世間再無人能在短短時限内臨摹出《山河萬裡圖》,聖上若在國宴上顔面盡失,太子之位十有八九将會換人。
按照聖上一貫的邏輯,“讓你保管一副《山河萬裡圖》你都能丢失,朕還敢将萬裡江山交給你?”
在這種可能性下,袁首輔是最有嫌疑的。但依照父親的推測,是袁首輔舉薦的她哥哥,定然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的入京,才好借“欺君之罪”來搬倒她父親。
那在朝中,還有哪一路強盛勢力圖謀廢去太子,知曉聖上密诏,又不屬于袁黨?
有一人值得懷疑:錦衣衛指揮使寇凜。
立國以來,錦衣衛一直是能止小兒夜哭的酷戾存在,但自從落在這位愛抄家不愛殺人、要金銀不要臉皮的寇大人手中,朝野再提起錦衣衛,總歸是有些變了味兒。
朝中七品以上官員,沒給寇凜送過禮的可謂鳳毛麟角,當然,其中有一多半是遭受了他的敲詐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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