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啟動車,詢問他先去公司還是先回家。家?哪裡還有家呢?家不成家,公司也是一派頹勢。他想着剛盤出去的兩家店,去那邊看看好了。車去,正碰上摘招牌。楚朝陽下車,仰頭看着還嶄新的蘇家菜三個字。身後有車喇叭的聲音,方駿推門而下。他看看方駿,再看看那即将落下的招牌,恍然大悟。&ldo;謝楚總成全,否則我短時間内真找不到合适的門店。&rdo;方駿伸出雙手主動握住他的手,用力搖晃,&ldo;太感謝,終于也能開十八盤的店。&rdo;楚朝陽臉色鐵青,一句也說不出來。&ldo;還要謝謝楚總教得好,照着你的辦法使,果然很順利就把店盤下來了。價格比我想象的低很多,太感謝了。&rdo;楚朝陽回頭,蘇小鼎坐在方駿的車副駕上。方駿握手完畢,歎口氣道,&ldo;小鼎從沒受過委屈。她現在承受的每一分,我都會原原本本地找回來,不管對方是誰。楚總言猶在耳,我真是一刻也不敢忘。&rdo;楚朝陽和蘇小蘸離婚,除了公司和随身衣物外,什麼也沒拿,租住在一間公寓。那日天寒,秦海的官司擾得他心煩,鄭潔雲來勢洶洶也讓人不喜。他讓司機開車出去逛逛,透口氣。司機的車經過城郊的老社區,楚朝陽看見蘇小鼎笑嘻嘻從一輛車裡下來。她站在路邊,似乎在催促車裡的人,沒幾秒鐘方駿就從裡面出來。他拎了一個巨大的購物袋,裡面裝滿了東西,露出一點新鮮的菜葉子。兩人都在笑,手牽手往舊小區走去。楚朝陽有些恍然,翻出手機來看,是蘇小鼎的生日。蘇小鼎生在冬天,但她讨厭冬天,因為實在太冷了。她總是抱怨,說以後的房子裡一定要有暖氣,光腳踩地闆上也是暖的。他就嘲笑他,有地暖的房子需要保持十分清潔,她這麼懶惰的人恐怕幹不了家務活。她振振有詞,讓他努力掙錢,以後過上能請小時工打掃衛生的生活。楚朝陽不想陷入回憶之中,讓司機趕緊走。家裡的保姆已經打掃好衛生,做好飯菜,一切東西都放在方便取用的位置。他吃了飯,獨處了會兒,依然無法按下心火。叫來司機,車停在老小區的門口,等着。他不應該做這樣可笑的事情,不會有好結果。可常年被壓在胸口的許多話,已經壓不下去了。時間一點點過去,等了不知道多久。那兩人重新走出來的時候,夜燈已經上了。蘇小鼎很開心,整個人靠在方駿身上。她就是這樣的姑娘,真心喜歡誰的時候,身體就毫無自主地纏了上去。楚朝陽雙手用力搓了搓臉,重新擡起頭的時候方駿已經走開。車似乎停得有點遠,蘇小鼎在公交站台等。&ldo;開過去。&rdo;他啞着聲音命令司機。蘇小鼎看見了他,可她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楚朝陽突然就有了怒氣,直接追出去。司機喊了一聲,可他已經顧不得發痛的傷口。&ldo;小鼎,今天是你的生日。&rdo;蘇小鼎表情鮮活,聲音清脆。她毫不猶豫道,&ldo;對,所以我要和男朋友一起過,特别不想看見讨厭的人。&rdo;蘇小鼎确實把楚朝陽放在讨厭的人這一欄中。不愛,不恨,隻是讨厭。她覺得自己沒理由被一個半殘的人擋住,退後兩步後準備繞開。那根拐杖卻跟着來,又擋住了她的去路。&ldo;你想幹啥?&rdo;她眉頭挑得高高的,&ldo;打架嗎?我跟你不太一樣,對一個傷者動手有違道德。&rdo;&ldo;一定要夾槍帶棒說話?&rdo;他開口。&ldo;能和你這樣說話已經很好了。&rdo;蘇小鼎看着方駿可能來的方向。雖然入夜,但路上依然有行人。兩人擋在路中間,實在不便。楚朝陽道,&ldo;我們可以去旁邊說話。&rdo;&ldo;不用。&rdo;她拒絕,&ldo;你長話短說。&rdo;楚朝陽道,&ldo;這裡不便。&rdo;&ldo;那可以不說。&rdo;蘇小鼎似乎看見方駿車的影子了。楚朝陽低頭,想了想道,&ldo;小鼎,我說話算話,蘇家菜現在已經完全在我手中。&rdo;&ldo;恭喜。&rdo;她甚至還做了個拱手的姿态。&ldo;我不後悔曾做過的事情。&rdo;蘇小鼎不開口了。&ldo;但我不希望你誤會。&rdo;他擡眼看着她,&ldo;蘇家菜這快招牌,不僅僅對師傅和你很重要,對我也十分重要。當年,我沒有别的選擇。&rdo;她抽了抽嘴角,依然沒吭聲。&ldo;十年前,蘇建民已經找好了買家,如果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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