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營外一陣吆喝,加之一股濃厚血腥氣味撲面而來,你不由捂住鼻子,皺眉看去,數十人扛着一頭血肉淋漓的屍首,豬面獠牙,卻有數丈之巨,到了空地外,衆人齊齊一喝,随意一扔,屍首砸至地上,轟隆一聲,宛若平地驚雷,掀起一陣塵土。
你心中一緊,不知發生了何事,下意識的把肩膀上的小瑩扶下來,将她眼蒙住,又故作嚴厲的對周圍喝道:“小娃看了長針眼。”
小娃們連忙把眼睛遮住,陸離均這才放心的朝場中看去。
領頭斷臂粗犷漢子,喘着粗氣,指引着身後衆人在場地中央搭建篝火,又另尋了一個場地處理那具獸類屍首,場地間吆喝起來,很快衆人便互相配合起來。
正此時,人群忽的安靜下來,又緩緩的散開,一名白發蒼蒼的老頭拄着竹拐杖,一步步從人群中行來,阿爹扶着老頭到了那屍首旁,二人和粗犷斷臂漢子交流着什麼。
這是陸家村上一任的族長,大家都稱呼他為阿公,他是村中唯一修煉之人,年少時外出求道,歸來已是不惑之年,驅逐兇獸入侵,護得村子數十年來的安甯,年老之時,将村子人文等各方面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将年華都獻給村子,一生無子嗣,如今年歲已然近百,在村中德高望重,地位崇高,對陸離均也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子一般。
唯一令村中衆人有所非議的是,他一直反對村中之人外出求道,踏上成仙路。
又是一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營帳外似乎又有人到訪,衆人皆回頭看去。
人未至,聲先至:“陸家阿公,不請自來,這土豕,是一份薄禮,還請笑納。”音調平穩落在場地中央,半晌,一行數十個人魚貫而入,領頭的是一個青年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白衣皓首,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腳踩踏雲靴,腰纏玄青雲錦,風度翩翩,頗有世家公子之貌。
其餘之人皆穿着一件黑衣,其上繡有數縷白色與青色的條紋,顯然是代表浮雲和青天,眼神漠然的望着前方,身上隐隐散發的煞氣甚至令得村民不約而同的後退數步,顯然不是尋常人等,然而,他們卻恭敬的站在青年男子身後,一副乖巧的侍從模樣。
族長阿公笑着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阿爹則扶着阿公,面色沉靜。
反倒是那斷臂漢子趕忙行至男子身前,俯身恭敬道:“三公子。”引得衆人側目,都猜測起白衣男子的身份。。
陸離均瞬間睜大了眼眸,反複從玉衡府弟子身上掃過,轉而死死的盯着那領頭之人。
他一直有個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便是他能看見人心裡的鬼。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才具有的能力,在他初次被阿爹帶入最近的城鎮中時,竟發現多數人身邊皆附帶着一隻黑黢黢的不知名詭影,其猙獰的樣子,饒是他兩世靈魂也被吓得不輕。
後來随着年歲漸長,他慢慢的适應了詭影的存在。
他曾悄然凝視着其中一個詭影,許久,目光從小心翼翼到大膽直視,才确定那詭影似乎并無意識,不會講話,也無法傷害人。
更令他奇怪的是,陸家村村民身邊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詭影,這似乎也并不是一種功法或是疾病,那詭影隻會漠然的模仿其人的行為。
這時,一旁傳來争吵辯論之聲,陸離均轉過頭去,阿爹正和一個有詭影的人争論着哪種酒更好喝,從酒的原料到口感,争得面紅耳赤,那道詭影竟也顯現出鮮豔的紅色,還隐隐要凝聚成另一種形狀,分明是一把刀。
他心中有了猜測,趁着阿爹未察覺,走到角落,撿了數塊石子,裝在一個小錢袋裡,主動和一個有詭影的賣酒夥計,挺胸擡頭,故意吭了吭聲,掃視了酒櫃一遍,故作不屑的問道:“你這什麼酒最貴?”邊問,邊觀察着商人的詭影。
夥計臉上剛升起熱情的笑意,擡頭沒見人,低頭一瞧,才發現是個八九歲的小娃,立馬将獻媚收了回去,罵道:“哪家的小孩!别來搗亂!走開!”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詭影從火紅的錢币變成一隻醜陋的耗子,但隻是一個輪廓,更細節的,陸離均還看不清。
陸離均面露不悅,仰面望天,故意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錢袋,聽着叮咚咕噜的聲響,夥計立馬換了一番臉面,身子低了些,聲音輕了些,谄媚道:“哎喲客官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瞧瞧,咱們有高山流水”
詭影重新變為火紅的錢币,陸離均面上淡定,好似當真仔細聆聽夥計所講,心中卻思索了個大概,詭影是這類人心中即時念想的外化,隻是,這類人到底有何等共同點,還不得而知。
而此時,陸離均竟從那數十名玉衡府弟子身邊瞧見數道詭影,這些詭影要比他以往見到的更加清晰,那青年男子身旁的詭影更是誇張,足有兩人之高,随時随地在男子身後觊觎着周圍人,詭影的頭部似閉似合,若張非張,甚至能從一團無形的黑霧裡,隐隐瞧出尖利的獠牙,閃着寒光,恨不得下一刻便會将所有村民生吞。
陸離均的心被不安的情緒玩弄着,莫名強烈的預感警告着他遠離此處。
但他還是放不下衆多村民,何況,阿爹和阿公都還被那詭影不懷好意凝視着,沉思良久,他決定前去試探試探,。
他笑着回頭,囑咐年紀最大的孩童,道:“陸雲,替我送送小瑩他們,你也給我回去。”
那叫做陸雲的小娃正欲要爬下無名山,湊近土豕邊參觀,被發現後,隻得尴尬的撓撓頭,從陸離均手中接過陸瑩,幾名小娃手牽着手,攜着燈籠,一步三回頭,終于前前後後的回了家。
陸離均稍稍放心,深呼一口氣,從無名山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同山間猴子一樣靈巧,他平日裡都在山野裡四處遨遊,身子硬朗,巴山越嶺之類的不在話下。
他順着人群,一路走近泥地場坪間,悄然注視着諸多的詭影,待到行至人群前方,阿公和阿爹便先注意到了陸離均的到來,笑着點點頭,白衣男子則是淡漠的回頭望了一眼,見不過是一個穿着粗衣的傻小子,假意笑笑便又回頭同族長阿公交談,其後巨大詭影則像是奸詐的豺狼一般,仍不住掃視村名,仿若在尋找獵物,黑衣侍衛則無動于衷。
斷臂大漢這時也注意到了陸離均,瞳孔睜大,立馬笑道:“這不是離均嗎?快來叔父抱抱。”說罷快步走向陸離均,用僅剩的一隻手環抱而來。
陸離均漠然将他的手打落,斷臂漢子尴尬,不岔道:“咋變得這般怕生?”
此番舉動惹得衆人齊笑,阿爹笑道:“均兒,這是你叔父,小時候你可最喜歡被他抱了。”
陸離均并不是不認識這名叔父,他也曾是陸家村人,叫做陸祺,以往還參加過火樹銀花的表演。
不知為何,他突然對修仙癡迷到無以複加,便不顧族長阿公的阻攔,偷摸出村,了無音訊三年時日,此番突然歸來,不知是何種目的。
但令陸離均詫異的是,其身後竟也有一道初具雛形的詭影,如此,他自然不敢同這名叔父接近,隻好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對阿爹的言論置若罔聞,讪笑着讓這一篇敷衍過去。
陸祺稍顯不悅,但也并未多言,轉身換了一副面孔,又向衆人介紹着這名為土豕的魔物厲害之處,以及它能給衆人帶來何等的好處,諸如延年益壽、強身健體,說至重點又将所有的功勞歸功于青年男子。
男子面沐春風,雙手負後,昂首挺胸,衣袂飄飄,嘴角的淺笑表明他全然不把方才的功勞當做一回事,在這片肮髒泥地裡,當真如出塵的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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