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居然會出現獵鷹,難道說……
“!!!”
霎時間,他反應過來,待要伸手入袖中,取來用以鎮壓的符紙數張,但那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因在那同一時間,一道尖銳悠長的鷹哨聲,正海面中央陡然響起——随後女子纖細修長的身影踏過水面,輕點在周遭漂浮而起的斷木上方,仰頭對着漫天盤旋的一衆獵鷹,厲聲令道:“獵鷹……把他給我抓起來!”
印斟根本來不及躲避,那些個兇猛的怪鳥一旦接收指令,便如疾風驟雨一般朝他猛襲而來!
一時之間,本該平靜下來無風無浪的寬闊海面,再次掀起陣陣喧嘩入耳的兇狠長嘶。印斟一連數日為海船忙碌,方又遭得那樣一場無情浩劫,如今早已有些體力不支,遂當那些禽鳥飛撲上來的瞬間,他完全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抵禦。
混亂中,隐約隻見得容十漣那張陰鸷的,沉重的,扭曲的,卻又毫無表情的慘白面容。彼時她渾身透濕,纖弱的身體在海風中瑟瑟發抖,因而整個人的重量幾乎依靠獵鷹的來回飛旋暫以維持。
“小妖怪人呢?”容十漣揚聲喝道,“還有那該死的怪物……你把他們藏在哪兒了?”
印斟沒有說話,容十漣稍一做出手勢,那些獵鷹便迅速飛散開來,主動為她讓出一條空路。晨時雲間冷金色的陽光之下,容十漣伸手提起印斟的衣領,目光如同刀刃一樣鋒利而猙獰:“你說話啊,他們人都在哪裡?”
“我不知道。”印斟面色晦暗不堪,整個人幾乎由一層死氣籠罩包圍着,嗓音低啞沉重,仿佛已近觸碰到了瀕臨絕望的邊緣。
容十漣隻堪堪與他對視一眼,便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猝然松手。過得一陣,她方是匪夷所思地自問道:“難道說……他們都被困在屏障裡了?”
“……”
印斟沒有回答,亦不曾點頭或是搖頭。
“不……不可能的!”容十漣臉上泛了點難看的青色,“方才屏障穿透的裂口那麼大,整艘船都随海浪一起沖出來了,他們怎會沒跟着一起出來?”
印斟神情淡漠,仿若她口中所說之事,與他并無任何瓜葛。
“你裝什麼啞巴?回答我啊!”容十漣瞪大雙眼,不由扯開嗓子嘶吼道,“他們怎可能沒出來?!”
印斟看也不看她,隻木然說道:“……我怎麼知道?”
事到如今,容十漣能夠召來容府的獵鷹,那隻說明一點——經方才一番突如其來的巨浪過後,謝恒顔同其餘人一起被沖散了,沒能從屏障那道裂口的邊緣脫身。
而現最令人感到可笑的是什麼?所有該出來的人都沒出來,而最不應該被放出來的容十漣,和着印斟一起,此刻空蕩蕩的海面唯獨隻剩他二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幹瞪着眼。
印斟隻覺得好笑,說不出的好笑。随後他終是按捺不住,近在容十漣跟前,那笑聲是從未有過的諷刺悲涼。
“笑什麼?”容十漣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心心念念那個人,如今正是生死未蔔……為何你還笑得出來?”
印斟笑罷,後亦不再多言,容十漣卻是微微滞住,随即明白過來,神情變得有些複雜難言。
“怎麼,你是認為……小妖怪沒能從那裡出來,算是逃過了一劫?”容十漣面部扭曲,同樣與他嘲諷道,“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印斟,他就算沒有落入我手中,眼下船身已毀,就他那半截不中用的木頭,能在箱子裡活多長時間?”
半天?一天?
印斟何嘗不曾細細算過這些時間?
“不論他死在什麼地方……”他淡笑一聲,似是無所謂地說道,“都比死在你們容府要好。”
這是他最後抱有的唯一一絲僥幸。
但容十漣完全不能理解,印斟在為什麼而僥幸。隻因在她眼裡,死亡代表着結束,也就同樣意味着認輸。
——在這場驚天動地的鬥争之中,她一個人赢得轟轟烈烈,而其餘所有人都是輸家,都隻是此一路行程上的醜陋陪襯罷了。
“你有什麼值得笑的?”容十漣對着印斟,一字一句地說道,“是我赢了……印斟,你聽明白了嗎,是我赢了!”
印斟始終保持沉默,容十漣在他冷漠的臉上,幾乎尋不到半分挫敗者的凄涼……相反的,他的表情仍舊帶着諷刺,容十漣一時甚至分辨不清,他究竟因着什麼而感到諷刺。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她,又或許是單純為了他自己。
“我看你是瘋了。”
容十漣搖搖頭,最終擡起手來,召喚身旁展翅高飛的一衆猛禽:“容府派來支援的海船,也是時候該到了——獵鷹,速速回府通報我大哥,讓他多支來一批人手,乘船到這片區域仔細巡察。興許那怪物已從屏障出來了,隻是遲遲不敢露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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