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幾個都是自幼在宮裡一起長大的,可惜到今日,卻如此。”
“他們可有為難你?找程啟幫你,皇帝也不會因為你曾祖母的事兒遷怒你。”
“發生過的事是沒法收回的,已經形成的偏見會始終都在,他們認為番家是歪門邪道,認為我是罪犯親眷,都是事實。”
李醉卻不知怎麼說下去,血月石一案,番老太君死後,番羽自是在伴讀中備受欺淩,你不能說他沒錯,家族與個人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但你也不能說他就錯了,畢竟從始至終,常年在宮裡生活的番羽并不知道曾祖母為他劫掠月極。
有時候,有些委屈和有些榮耀一樣,都得生生受着。
“珈藍,不用擔心,我不需要跟他們多費口舌,時間和事實會告訴天下,我到底是怎樣的人,我不隻是罪犯番老太君的曾孫,我還是我自己,番羽。”
李醉慶幸番羽從來寡言,卻看得通透,她拍了拍番羽的肩膀,兩人回到廳堂。
終于,分别的時刻,李醉面對三人,深深一揖,願吾等長風破浪,彼時再聚時,百災盡消,天下太平!
程啟玩鬧的補上一句:“射雕捕鹿,縱馬上林!”
“縱馬上林!”
“好!”
送走了三人,李醉回到内室,靜靜地坐着,守着一支蠟燭,她在等人,她相信她一定會來,時間點滴流逝,将近夜半,門外傳來腳步聲,一人推門而入。
“母親,您來了。”
◎作者有話說:
關于犧牲,關于成見,關于友情
棒
-完-
第25章
“嗯,你總是來的太晚。”母親坐在她的床榻旁側,挨得近近的,近到一低頭,發絲便擦過她的臉,輕輕柔柔帶着桂花的香味兒,還有些癢。
母親按住她:“不要起身了,明天還要趕路,再躺一會。”
母女就這樣靜靜相對,沉默良久。
“你的名字,也不全是那個意思。”母親終于擡起頭,透過開着的窗,今天的月亮瘦瘦的,很多年前,在她還是晁大小姐的時候,常常出入宮中,姑祖母晁太妃膝下空虛,她便承歡膝下,與三哥,太子師兄一起讀書,一起玩鬧,十歲出頭的年紀,也沒那麼多避諱。那年立秋,膳房送來上好的螃蟹,各個如碗口大小,膏滿黃肥,恰逢三哥終于得了父親的點頭,去他夢寐以求的沙坪書院讀書,任憑她叽叽喳喳的吵鬧着也要去的胡話,一直沉默的太子師兄突然開口提議:“晚上孤準備了一桌蟹宴為不語餞行。”于是,也是這樣一個上弦月之夜,揮退了侍奉的人,三個人圍坐桌旁,三哥舉起酒杯:“還是宮裡的螃蟹肥美啊!”他總是這麼大大咧咧,用父親的話來說就是禮數不及,幸好太子師兄也不介意,或許,他正缺一個不叩頭行禮,就跟他說話的人。“不語,其實,我也……”太子的話說到一半,晁不語卻幹了杯中酒,啧啧稱歎,小聲說的話,一丈外都聽不見,但她聽見了。
“殿下,人嘛,各有各的命,您生來就是繼承大統,執掌天下的貴人,我這點子自由不過是浪蕩子的遊戲,家中上有兄長,下有小妹,才容得我出去胡鬧。您,不能,也就不要想,更不要說,徒增煩惱。”
“徒增煩惱?”太子師兄一口幹了酒,玩起手裡的酒展,自己念叨着,笑了。
晁不語用世上最溫柔的眼神看着妹妹,說道:“不語血裡帶風,浪蕩天地間,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小妹。十幾年來,咱們把她保護的太好了,總是擔心她以後在夫家……”
太子朝她露出了寵溺的笑:“小冰天生就是這被愛護的命,宮裡宮外,天上人間,我定能護她周全,你信我。”
這大概是三哥最後一次信太子了,幾年後晁家做了皇權鋪路石,等他從诏獄出來時候,面見過君王,跪拜謝恩,禮儀周全的一個眼神都挑不出來錯,轉身就跑去蜀中做起了商賈,先帝一年寫一封往蜀中去的征召信,卻到死也沒收到一個字的回複。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那頓鮮美的螃蟹宴的最後,三哥吟了一首前人的飲酒詩,太子也少有的來了興緻,揮毫潑墨寫下來,隻有小小的晁冰,記住了那個夜晚的一點憂傷,兩下思量,三人對酒,此生再無。
“所以,我的名字不是罪責的罪?”李醉騰地一下做起來,這個壓了她近乎一生的名字,似乎峰回路轉。
“不,起碼不全是。珈藍,我不是個好母親,既不能毫無芥蒂的愛護,也不能不聞不問的舍棄,到頭來,都是錯的。”醉後各分散,是啊,太子,不,先帝已經早早去見父親了,三哥十幾年再未回京,而自己,深陷這墳墓一樣的賢德王府,做一個活死人罷了,如今卻又要眼睜睜看着唯一的女兒千裡赴死,三哥,這就是你說的命嗎?太子,你就是這麼護着我的嗎?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清穿後的滋潤日子+番外 崩壞:龍之艦長 彗星回歸日+番外 穿書之骨灰級反派 星際動物飼養指南+番外 黃昏之國+番外 菲爾先生,請别低頭 平淡生活+番外 不幹了,這豪門真少爺誰愛當誰當 穿成男主的長期飯票+番外 夫人竟是男兒身+番外 上神他又又又穿了+番外 風雪千山 雙生+番外 肩負仙門希望的我與魔道頭子成雙成對了+番外 體修之祖 帶着信息素穿成昏君 雙向奔赴+番外 假失憶後喜提總裁老公+番外 我扳彎了裝O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