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時,擡起的下颚,線條流暢,輪廓深邃,連邊緣過渡時微微突出的棱角,都是格外性感的起伏,他大口吞咽的動作,引發了喉結一連串連續的上下滑動。
看他喝東西,楚淮南便也覺得格外渴。可他的飲料,在對方的手裡,于是便隻能舔了舔嘴唇。
沈聽正仰着頭喝牛奶,不知道對面同座的食客,眼神熱得像是要吃人。
連吃個面包都能被噎着,這個總似有若無,撩撥人心的家夥,喉嚨還挺淺的。
耐心極佳的楚淮南,在賬本上又默默記下一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都吃得不太自在。
尤其是吃個面包,還被噎住的沈聽,實在有點尴尬。
好在,楚淮南極有眼色地沒提這一茬,還貼心地自覺收斂了那兩道,毫不遮掩的注視目光。
早餐結束後,楚淮南接了個電話。
白吃白住的沈聽正主動肩負着洗碗的重擔。擦着盤子,也不忘豎起耳朵,關心那通電話的動靜。
客廳裡隐約傳來“郵件發給我”、“知道了”這些詞,似乎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接完電話,楚淮南斜斜地倚靠在廚房的門上,抱歉道:“我有點事,得去書房呆一會兒。”
沈聽明事理地揮揮手,“去吧,去吧,正事兒要緊。”
他自己也想盯一盯陳聰那頭的進度,巴不得楚淮南趕緊消失,“你别把我當客人,客人也不會在這兒給你洗盤子!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看會兒電視就行。”
說着,放下已經擦幹的盤子,又重新窩回沙發上。
這才叫賢妻良母吧,懂事還會做家務。瞥了眼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餐桌和廚房,楚淮南默默地勾起了嘴角。
……
十點多鐘的時候,沈聽接到了樓下管家送上來的花。——一捧數量驚人的藍色重瓣康乃馨。
看到它,沈聽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康乃馨還有妖娆冷豔的藍色系。
這家夥轉了性?不送玫瑰,改送康乃馨了?
這嬌豔欲滴的巨型花束,讓沈聽想起來,他已經有一個多小時沒看到楚淮南了。捧着花束,沉吟半晌,沈聽覺得于情于理,都應該去“關心”和“感謝”一下這位送花人。
“進來。”
家裡隻有兩個人,外面站的是誰,楚淮南非常清楚。
隻是他沒想到,對方會是個在進門前,知道要先敲門的乖乖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在他眼裡,渾身都散發着矛盾、複雜氣質的青年人,會給他遞來一束鮮花。
沈聽捧着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方才還一直盯着屏幕的楚淮南。——手不在鼠标上,也沒有在打字,雙手抱臂,很認真地盯着電腦,三十秒内隻眨了六次眼。
綜合以上觀察,很快得出結論,對方剛剛應該是在看影像資料。
楚淮南輕擊了一下空格鍵,大概是按了個暫停,伸手接過花,笑道:“你買的?怎麼這麼客氣啊?”說着,又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心道自己定的那束,怎麼着也該送到了。
沈聽挑眉,“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楚淮南搖搖頭,他的确買了花,但不是這個品類,也不是這個顔色。剛說了一句“不是”,就立刻接到了林有匪打來的電話。
原來,這束花是林有匪買的。樓下的大堂管家看錯了房号,把兩人的花給送反了。
電話那頭的林有匪,一如往常地好說話,笑着為管家的錯誤找理由,“今天這個時間,買花的人肯定特别多,弄錯也是難免的。哪有人永遠不犯錯的。”
認識他這麼久,楚淮南好像還從來沒見他急過,也沒見他發過脾氣。春風般溫和的人,永遠冷靜,永遠溫柔,向周圍的每一個人,表達着溫暖的善意。
“我現在走不開,要麻煩你來我這兒拿一下,順便把我的那捧也幫忙送過來。”
楚淮南低頭看了看放在自己書桌上的花朵,沒有卡片,但包花半透明的磨砂紙上,寫滿了各種知名的情話。
其中有一句最是顯眼:『這個世界瘋狂、沒人性、腐壞,而你卻一直清醒、溫柔、一塵不染。』
這一句,倒确實像是“以路星河為世界中心”的林有匪的風格。
挂了電話,見沈聽的手掌反撐在桌面上,楚淮南擡起頭,對上對方賊兮兮的臉,“據我剛剛的觀察,我怎麼覺着,你好像不在辦公啊……”話裡話外,都透露出不懷好意的戲弄。
楚淮南坦然地聳肩,“不辦公,我在書房能幹嘛?”
沈聽伸出一根手指,按着筆記本的一角,把豎起的屏幕放倒成一百八十度,“你剛剛肯定是在看錄像。”壞心眼地笑了一聲:“哪有人看文件,卻不碰鼠标和鍵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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