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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行速不慢,進了課業堂,梅長生身上的黏乎勁兒便不見了。
隻見他目光清谡如泉,将俏麗的身影往身後一擋,與兩個家族德高望重的領學夫子見禮。
天子開恩選江南世家子弟入國子監,在梅長生是制衡之道,然對于元甄兩姓而言,卻無異于天降橫福一般的榮恩。之所以着急趕來拜見這位江左第一公子,也是存着請他照拂的心思。
以文相會,坐而論道是推辭不了的事。
甄家老夫子神情很是激動,語氣很是殷懇:“請梅先生予這些後侪一個讨教的機會!”
身為揚州的東道,不可有失風度,梅長生耐着性子應下。在一間敞闊館舍内席地鋪四方篾席,中道對面,是幾十位慕名而來的年輕學子,過道這頭是更年輕的江左文林第一人,一人之勢便抵衆勢,論禮法,論仁道,随口成章。
他身後露出一角烏衣,是宣明珠趺坐于他身後側的席子上。聽了一陣,無聊,女子烏黑的眼珠轉來轉去,落在他端方的側臉上,計上心頭,借他垂袖寬大的掩護,悄悄撓他的手心。
梅長生一頓,恰巧對面一人問道:“梅先生對節欲積神之說作何看法?”
“神者,氣血之主,此氣何來,孟子言善養吾浩然之氣……”
手心又劃過一縷癢,江左公子繃着唇角,慢聲說完後面的話,“養氣制妄,可以清心也。”
請教之人大為歎服,連聲道是。
好不容易捱到結束,梅長生送烏泱泱的一群人出門,課業堂後,自有學寝可供人住下。
宣明珠懶怠動彈,誰配得她起身相送呢,就坐在那席子上,目光促狹地追随那道人模人樣的背影。但見此人返身後砰地阖上門,大步流星直向她來,眼底暗潮洶湧。
近前,二話不說将她雙肩一扳,莽撞的力道,咬牙碾齒:“殿下要幹什麼,要我的命麼?”
“呀?”黑紗帽巾下的那張臉美潔如白玉,鳳眸不解地盯着他,無辜道:“梅先生可是奉行節欲的人,怎麼不養氣制妄了?”
咫尺的喘息聲驚人的重,宣明珠的手心也有些發熱,睫羽輕霎中發現他喉結上下一滾,複覺有趣,笑着吹了口氣上去。
學他輕吐氣音:“大人平日怎麼養氣的,這樣嗎?”
幽蘭的芳香與婉音,磨得梅長生悶喘出聲,看清她眼裡完全是故意的捉弄,他沒着沒落地哼笑,到底敗下陣來。
不敢再多看那瓣唇,把人按進懷裡偏頭咬耳朵:“教你知道,節欲實在于交而不洩,多交少洩,不是不交……回家不回家?嗯?”
回、這人連交不交的話都有臉說出來,再不回,隻怕要出事。
梅長生終于等到這句話,目亮如賊,伸手便要打橫抱起她。宣明珠瞪眼推開他,自己坐馬車,要他騎馬随行。
梅長生人都到了車駕邊,聽言頓了下,颔首聽命。
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他的盤中餐,他是她的盤中餐,她是刀俎,而他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魚肉便魚肉,梅長生的心飛馳如風,這一日從見到她起,自己見了什麼話說了什麼話,回頭想去,惺惺然一片空白。隻有她的笑靥和體香是真實的。
身上一處緊繃得疼,騎馬其實有些不便,他恨不能催鞭直奔青塢别業,快一點,再快一點。可又想到,她是怕颠簸的,那麼要慢一點,再慢一點才好。
路終有盡,再慢,花了多半個時辰還是到達了别業。梅長生一個翻身下馬,毛頭小夥子似的,親自扶宣明珠下車。
他的指尖是涼的,出了一手的熱汗,再經風一吹,不冷也難。那霜涼觸動了宣明珠的眉心。
四目相對,見他眸中暗火絮絮不盡。
宣明珠心尖迸了下子,也不知自己怎麼那樣壞,昂着下巴說餓了,要去進些茶點。
應當的,梅長生深深呼吸,她陪着自己在外走了大半日,合該腹空了。
卻聽到她說不要人陪,他惘惘地看那道身影拐去茶軒,靴尖在地上碾了兩碾,無法,踅身去她屋中等。
等過一時,宣明珠回房,身上已換了件家常的冰合色绉紗衫裳,外罩水蜜色褙子。蓮步入内,她看到梅長生正悶頭在一張杌子上坐着,右手扣指落在桌上,正是昨日吃面的位置。
她向左歪低一下頭,想瞧一瞧他神情,可惜他頭垂得低,看不真。
她便回身取了一件鬥篷,“西園的鴛鴦鳳冠開得好,我去賞賞。”想起來道,“哦,就是大人早起折來的那品茶花,還要多謝大人提醒了。”
下一刻,她手中的白狐毳被扯落。
男人長身而起的同時紫裘散落,濃黑與純白交纏堆堕在地,他把她頂在檀香屏上,掌住她的腰,“殿下玩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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