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梓年是站在長姐這一邊,又會在其中調停,算是漸漸和睦起來。
戲園子中人不少,小厮引着上了樓,傅瑤坐定之後,先要了幹果和糕點,又要了茶水,而後方才看向那戲台。
她們來得晚,戲已經開場,如今不知道正演到哪一節,熱鬧得很。
姜從甯倒像是早就做過功課,同她講道:“這是近來在京中頗有名氣的戲。講的是書生陰差陽錯地救了隻狐狸,卻發現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狐狸美人感念其救命之恩,與他做了夫妻。”
戲台上正演到洞房花燭這一折,姜從甯适時停了下來,與傅瑤一道看着。
這故事的開頭平平無奇,是話本裡常見的路數,但勝在伶人的身段扮相都極好,狐狸美人舉手投足間始終帶着妩媚風情,戲腔婉轉動人,書生則是溫潤如玉,讓人不知不覺間便專注地看了下去。
兩人成親之後,狐狸陪書生進京趕考,可卻被降妖除魔的道士給撞破了身份,想要取她的性命。
書生假裝不知狐狸真身,順勢應承下來,随後在道士的酒壺中下了藥,領着狐狸逃走,但最後還是沒逃過,被醒來後的道士給追上了。
書生死死地擋在狐狸身前,說是願以命代之。
這段唱詞寫得極好,向來溫文爾雅的書生格外堅毅,又帶着深情。
“是個癡情人……”傅瑤感慨道。
姜從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并未多言。
道士斥責書生執迷不悟,但到最後還是沒有取狐狸的性命,隻是在狐狸身上下了不得擅用妖術的禁制,離開前下斷言——人妖殊途,強行在一處必不會有好下場。
後來書生考中,入翰林院,當了個小官,與狐狸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傅瑤原以為這戲到此就算是終了,可卻見台上樂聲又起。
一晃多年過去,道士遊曆歸來,回京後發現當年的窮書生已經高居尚書之位,兒女雙全,可府中的夫人卻并不是那位狐狸美人。
道士疑惑之下試着去打探,可卻仿佛壓根沒人記得。
已過不惑之年的書生撞見道士,留他喝酒,提及舊事時,說是狐狸在自己身邊留了三年,便抛下自己離開了,再也沒出現過。
道士盯着位高權重的書生看了許久,忽而搖頭大笑起來,拂袖而去。
傅瑤看得皺起眉來,滿心疑惑,而這出戲到此戛然而止。
台下霎時炸開來,頭一回來看這戲的人滿頭霧水,隻當是出了什麼差錯,但也有先前就看過這戲的,開始同周遭的人講起來……
“這戲就是這麼個結局,”姜從甯雖是頭一回來看這戲,但早就聽人提起過,心中也提前就有準備,同傅瑤講道,“也正是因着這個緣故,不少人都會重新來看,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被自己忽略的線索。”
傅瑤就沒看過這樣的戲,一臉茫然地同姜從甯對視着,将最後那折戲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試探道:“書生在撒謊?”
“這結局未曾明說,故而猜什麼的都有,但大半都認為書生最後撒了謊。”姜從甯慢條斯理道,“道士去打探的時候,府中的仆從曾随口提過一句,如今這位夫人原是丞相之女……故而便有人說,書生是得了當時丞相之女的青睐,故而抛棄了狐狸,娶了這位夫人,才會從翰林院的小官一路高升到尚書的位置。”
傅瑤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發現這個解釋的确說得通,轉念一想狐狸的下落,卻又覺着格外駭人。
她當初被道士下禁制封了法力,與常人無異,若是被抛棄了能去哪裡?而書生究竟是休了她,還是一不做二不休,狠心害了她?
姜從甯見傅瑤臉色微白,便知道她在想什麼,轉而又道:“還有另一樁揣測。道士剛進京時在酒樓買酒,與小二閑聊時,問及這些年來京中的事情,曾提及皇上許多年前納了位胡美人,如今已經是貴妃之位,這麼些年來長寵不衰……”
“因着這句,也有人猜那位胡貴妃就是狐狸,當初被皇上看中進了宮。”
“那書生究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傅瑤下意識地追問。
書生知或不知,就又是完全兩個故事了。
姜從甯搖了搖頭:“這就無從得知了。”她指了指下面議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含笑道,“也正是因着這個緣故,總有人來反複看這戲,想知道事實真相究竟如何。”
傅瑤霎時理解了為何這戲會在京中傳開來,也不由得沉浸其中:“我從前聽戲也就是聽個熱鬧,如今方才知道,竟然還能這樣有趣。”
又過了會兒,直到下一出戲開場,傅瑤還在念念不忘方才那戲的結局,後知後覺地問道:“那戲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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