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源自于中國人發明的古老技術,卻遠渡重洋幫助西方人推動起改革的巨輪,是緣分使然,還是日後劫難,确是有些一言難盡的玄妙。
這廂喬治聽得很認真,半晌豎起拇指,“原來這位廠公大人學識不凡,博古通今,我剛才是在真人面前班門弄斧了。”
他似乎很愛笑,誇贊人時又露出燦爛的笑靥,沈徽在一旁看着,見容與被稱贊,心裡自然與有榮焉,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有些看不慣旁人對着容與那般傻笑,特别是那雙眼睛還烏溜溜的,總是盯着他的愛人看個沒完,簡直不知所謂。
皇帝一時氣惱,臉上不免挂相,清和真人察言觀色,連忙匆匆結束話題,寒暄幾句帶着喬治起身告退。
人都走了,沈徽轉頭看向容與,“你怎麼來了?山裡頭風大,也不多穿件披風,還一個跟着伺候的都不帶。”
容與懶得理他這股子蠍蠍螫螫的勁兒,愈發迎風笑道,“chūn暖花開,曬曬太陽也好,不是說來休養麼,難道成日躲在屋子裡就算好生作養?”微微一哂,他轉口問,“怎麼想起召他們來?是有什麼布施要做,還是萬歲爺從此打算崇道滅佛?”
沈徽輕咳了一聲,“做什麼要毀一樣,再擡舉一樣,讓他們自己競争去才好,老百姓愛信哪個是他們的自由。反正廟堂上信的永遠是儒道。好比世家和新貴,且讓他們自己較勁,一派制衡另一派,不比自己出手更省力。”
說完又凝目看他,“你覺得方才那洋人說的有道理麼?靈魂到底存不存在?”
當然存在,不然林容與如何能穿越時空來到他面前,可容與從心裡不願談及這個,隻道,“才說儒家,就妄議鬼神。你還風華正茂呢,說這些倒不怕顯得暮氣沉沉。不想這些了,我有正經事跟你說。”
沈徽忙做聆聽狀,見容與微微笑着,緩緩開口道,“那人的話其實不錯,細想想自有科舉以來,一貫不注重明算。我曾經聽人說過,西洋人建船建pào,遠渡重洋,都是從重視明算開始。一個國家和人一樣,無遠慮必有近憂,一直都說國朝幅員遼闊,疆土廣袤,可曆朝曆代還不是靠天吃飯,一場天災下來就成滅頂之患,倒不如想辦法改造有限的環境,也就是方才說的,改造自然。第一步,不妨先從科舉增設明算開始。”
沈徽想了想,立時明白個中關隘,“是有些道理,怨不得我們做不出那樣的槍pào,倒讓西洋人搶了先,這不是什麼好的信号。不過萬事開頭難,此時從頭做起,還須拟定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出來。”
“不破不立,總得有人先行這一步,你也看到那些紅衣大pào了。長此以往,咱們難免落了下乘。人家能遠渡重洋,從宣傳教義開始,咱們呢,也該出去走走看看,多開拓眼界。倘若别人有好的,不妨先拿來,再根據實際慢慢改良,也未為不可。”
想起晚清的洋務運動,想到那些公派流洋的學子,容與決定試用拿來主義,“咱們不能太故步自封,是時候放眼看世界。想想那些荷蘭人渡海而來,所為的不過一個利字。這麼大一個國家,物産富饒,遲早會有人惦記。内部要安定,外頭也得防患于未然。”
他洋洋灑灑的說,沈徽心裡贊許,眼睛裡全都是笑,卻不說話歪頭看了他半天,直把容與弄得十分茫然,握了他的手問,“怎麼了?”
“我是瞧你氣色好,看來心qíng也不錯。”其實他很驚喜容與肯出謀劃策,聽其言談,他更肯定,容與心裡還惦念着安邦治國,那就是仍有放不下的責任。
他了解他,林容與從不會推卸責任,雖談不上有野心,卻有着很實在的理想抱負。可惜前陣子被諸多瑣事鬧得身心疲憊,整個人都有些恹恹的。縱使百般讨好照顧,也不曾讓他真正開懷,想不到見了個洋人,相談一會兒罷了,居然再度神采熠熠生輝起來。
回想那個叫喬治的夷人,模樣倒也稱得上英俊,年輕斯文,彬彬有禮,可他看容與時眼中流露的驚豔,委實讓人生厭!
暫且按下懊惱,沈徽和悅的說,“本來想教你養身子,倒cao心起這些了。你說的有道理,回頭細細拟個折子,jiāo内閣議一議,原說水師學堂要負責研制咱們自己的紅衣大pào,也是時候從中挑選點合用的人才。”
這正和容與心意,可見彼此是想到一起去了,心下輕松,他也就沒留意沈徽那點子不悅,“你也差不多該回銮了,這都出來近一個月,小心回頭再要避暑找不着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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