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聽懂了,生活不易,景行歎氣。
葉濯林毛手毛腳地替景行理了理領口,并到處打量着,一點點調整,就像在修飾一件珍貴的寶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景行穿朝服,同時刷新了他的世界觀:原來真的有人能把醜不拉幾的暗褐色朝服穿成這種翩翩公子的模樣,不載入民間本子的史冊簡直可惜。
葉大将軍理所當然就把他自己忽略了。
他将景行送到門口,在告别的前夕,松手的那一刻,葉濯林突然愣了愣。
景行總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葉濯林的情緒變化,忙問:“怎麼了?”
“沒有,你去吧。”葉濯林回了一笑,“我等你回來。”
景行見葉濯林沒有說下去的打算,便也沒再追問:“好,有什麼事你先找景曳,或者通過系統來和我聯系。”
“知道咯閣主,去吧去吧,再不去遲到了。”
等到景行的身影徹底消失,葉濯林才歎了口氣,繼而攤在躺椅上,像是準備不吃不喝躺個一整天。
“挺虛幻的。”葉濯林對着晨曦自言自語,“原來我真的會過這樣的日子——混吃等死,等着别人替我處理掉所有的事,我就待在家什麼都不用幹,安心養老,這種日子我心心念念了好些年,等到我徹底放棄的時候,有人主動替我完成了。”
葉濯林那張怼遍天地的嘴注定說不出贊美之詞,他這個人,心中哪怕存着萬般愛意,也隻能從一個小反應,一個新的小本能中挖掘,或者藏在任何一個字眼中,得由人細細品來,才能發現裡面夾了糖。
不是特别甜。
但是足夠多。
…
景行在朝廷中所受到的打壓,遠比葉濯林想象的要重的多。
葉濯林其人,日子過的苦,連命都是從死人堆裡搶出來的,但他在朝事方面的經曆幾乎是泡在蜜罐裡——有趙封這麼一個後台,朝廷上下有幾人敢與他作對?
但景行不一樣。
斬風閣閣主,位高權重,幾乎獨攬朝外之事的生殺大權,威名遠揚,且力量日益壯大,眼看就要一方獨大,怎能不遭人眼紅?
這邊的皇帝不是傻子,他明面上放開了不管,實際上就是利用其他大臣的妒忌心,使景行落了個“公敵”的位置,而對于彈劾,皇帝也從不表态,明擺着告訴所有人他的态度:你們怎麼弄是你們的事,我不想管,愛咋咋。
暗裡的打壓和相互牽制才是最有心機的,蠢得人還在盤算怎麼扳倒對方,聰明人都已心知肚明,隔岸觀火的同時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這場賜藥,有許多人期待已久。
景行将一身朝服穿出了面見心上人的恣意,走入大殿的時候,皇帝楊煥還沒到場,殿中一片嘈雜,人人都為自己而據理力争,造成了别人聲音大掩蓋了自己的聲音所以吼得更起勁的惡性循環。
也就在這時,沸騰的水被逐漸加入冰塊,熱鬧的凡塵喧嚣歸于甯靜。
随着景行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仿佛是集體商量好似的,嘈雜聲逐漸變小,直到徹底安靜,比皇帝到場還管用。景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對着身旁的人輕輕一笑,身旁的大臣立馬一陣膽寒,不由自主往旁邊讓了幾步。
這便是地位與權力的威懾,哪怕景行的外表再溫文爾雅,笑容再如沐春風,在身份的加持下,也會變得笑裡藏刀。
有些人,隻是往那一站,什麼都不用做,就已經足夠讓大部分人一輩子仰望。
若是葉濯林在場,那他就能察覺這樣的場面絕不是第一次發生,因為楊煥來的時候,看見此奇異現象,居然沒有分毫不解,就好像這隻是再常見不過的流程。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各個世界上朝的模式其實大差不差,無非就是那麼點破事,隻不過最近斬風閣閣主即将被陛下親賜“長生不老丹”的事傳的可謂沸沸揚揚,這才算掀起點波瀾。
大臣們心不在焉提了點無關緊要的事,終于生拉硬扯把話題一點點挪到了賜藥上。
“陛下的長生不老丹即将練成,之後的史書上便會隻有陛下的豐功偉績,千秋萬載,亘古長存。”
“吾皇萬歲!”
“千秋萬世!”
“……”
景行默在一旁,沒有跟着喊,隻是輕笑,大臣們的注意力本就在他身上,見此,立馬有人道:“景閣主果真氣度不凡,連陛下即将長生此等祥瑞之事,也不曾分毫喜悅。”
景行笑意不減,沒有否定更沒肯定,回道:“請教一下,你怎麼看到我沒喜悅的?”
“……”
說話的大臣沒想到他會這麼回複,一時愣了愣,竟沒想出回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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