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裡屋的床上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趴在床邊不停的咳嗽,嘴裡不停的噴出帶着腥臭味兒的黑色血液。
紀無鋒睚眦欲裂,這個老人正是他的外公林偉國,而且此時已經病入膏肓,他觀察到林偉國的肝髒跟肺部都已經徹底病變衰竭,幾乎喪失了功能。
這樣的體質其實早就大限已過才對,林偉國為什麼還這麼頑強的活下來?
是什麼在支撐着他?
“爺爺,你怎麼了?”
“老頭子”林小萌跟周蘭也沖進了裡屋,看見林偉國這個樣子,立即都哭了起來。
“老伴兒”林偉國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周蘭立即跑了過去握住林偉國的手,隻聽見他大口喘息道:“快,快讓遠遠途”老太太知道林偉國想要說什麼,顫聲道:“萌萌,快點兒打電話叫你爸跟你媽回來。”
這麼多年了,林偉國病成什麼樣她非常清楚,她知道林偉國熬不過今天了,要兒子兒媳回來見最後一面。
林小萌立即哭着跑了出去打電話,紀無鋒則上前道:“奶奶,您讓開一下,我是醫生,我來看看。”
紀無鋒抓住林偉國的手,将真元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進去,立即讓他暫時平複了下來。
“小夥子,你”林偉國平靜下來之後,看清楚紀無鋒的樣子,那渾濁不堪的眼中立即綻放出了一道亮光。
跟周蘭一樣,他在紀無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兒的影子。
“我是”紀無鋒想說出自己的身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林偉國的情況太嚴重,經不起大喜大悲,如果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外孫,情緒太過激動,可能會直接一命嗚呼。
最懂林偉國的還是周蘭,她抹着眼淚,道:“老頭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已經幾十年了,你放棄吧,我求求你放棄吧,哇”說到最後,周蘭捂臉痛哭起來。
“我不甘啊,我不舍得啊,女兒啊,爸爸還不想死啊,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啊”林偉國呐喊道。
可是他的聲音幹澀無力,不甘中滿是絕望,更像是悲嗆的哀鳴,撕心裂肺紀無鋒此時心如刀割,一個人本應該死了,但是卻頑強着活着,這必然需要無比強大的意念在支撐着。
而林偉國之所以活着,是因為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失去的女兒回來,他不想死,不願意死,他要等秦怡回來。
然而他活着太痛苦了,痛苦到讓周蘭心疼,所以,她想要林偉國放棄,安心的離世,甯願讓他死也不要再承受這樣的折磨。
“您放心,我相信您的女兒一定會回來的,我保證你們一定能再相見的。”
紀無鋒紅着眼睛道。
林偉國怔怔的看着紀無鋒,伸出如同枯樹枝一樣的手掌,顫聲道:“孩子,你太像我的女兒了,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可以。”
紀無鋒忍住流淚的沖動點點頭道。
幾乎已經硬化的手掌摸在紀無鋒的臉上,林偉國滿臉濁淚,道:“孩子,謝謝你,我真心的感謝你”雖然沒有見到女兒,可是紀無鋒給了他父女重逢的錯覺。
紀無鋒道:“如果您不嫌棄,就讓我叫您一聲外公吧,您可以把我當成您女兒的孩子。”
紀無鋒所說的是真相,是實話,可是在林偉國看來,他隻不過是在用這種方法來慰藉自己罷了。
“罷了,我林偉國今生不會有這樣的福氣。”
林偉國搖頭道。
“不,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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