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是四月到七月,七月到十一月。
要是修路的話,那要征徭役,隻能趕在農閑時間十二月到四月這五個月,将每段路如何修,哪裡劃分到哪個村鎮要仔細。第一次修路,那還得教,之後一片片傳下去。
趁着九月到十一月能建水泥廠了。
時間趕任務重。
有的地方一年種不了兩季水稻,像是沿海的容管、吉汀,一年一種,大部分時間出海打撈,米和海鮮混着吃飽肚。這兩個地方修路時間就不急,比較富裕。
先緊着播林、安南兩地。
顧兆帶着人去了播林知縣指的地,馬都進不去,實在是沒路,便讓兩人在下頭看着馬,步行上山。
“大人辛勞,這樣的活還是下官去,大人在此等候便是。”播林知縣說道。
顧兆:“不用,你不知道我找什麼。”說罷擡腳就走,剛走兩步,樹枝劃了衣袍,顧兆将衣袍撩起來别在腰間,“走吧。”
這山不算高聳挺拔,南邊的山多是圓潤秀麗,要真是陡峭險峻,那就沒法子種田,百姓得餓死。不遠處梯田一片片的,八月中下,田裡綠油油的旺盛,百姓穿着麻衣裋褐,頭戴草帽,赤着腳在地裡忙活。
顧兆看了下,勞作的百姓都是袖子卷到關節處,褲腿挽到膝蓋上。有的更甚,穿了件短袖款式的對襟褂子。
涼快啊。
顧兆豔羨看久了,播林的縣令随着顧大人目光看過去,當即急了,高聲呵斥,說:“還不快來拜見顧大人,衣衫袖子成何體統,都放下來——”
“日頭這般大,田裡勞作曬着悶熱,不用管束衣衫的事。”顧兆先跟縣令說。
縣令立即改了态度,作揖說:“顧大人體恤民情,實在是百姓之福。”
顧兆沒回話,端了架子,做了同知大概知道當初在翰林時,為何施大人整日黑着肅着一張臉,其他人不敢靠近攀談了。
實在是官腔煩、拍馬屁的煩,你給個眼神,那底下的官看眼色聞風而動的一通吹噓,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面了,不如闆着臉威嚴狀,讓底下官員吹也吹不下去。
這不,顧兆沒回話,播林的縣令便讪讪退後守在一旁。
田裡勞作的百姓急忙過來了,袖子放下的放下,褲腿捋順的捋順,見了這一些穿着不同的人,還戰戰兢兢不知作何,播林縣令剛開口斥責,顧兆先擡手攔了,見面前幾位眼底惶恐難安,溫和說:“莫怕,不是來尋你們事的,隻是有話要問你們。”
百姓們眼底是惶恐難安加迷茫了。
聽不懂。
“你給翻——”顧兆指了知州府的衙役,“我說什麼,你拿土話問。”
那衙役上前,穿了差服腰間還挎刀,幾個百姓剛沒瞧見,現在一看,噗通噗通的就跟下餃子似得,全都跪在顧兆面前,忙是磕頭。
顧兆讓起來,播林縣令拿土話說,可沒用,這些百姓知道面前來人是官老爺官大人,一個個害怕腿軟說什麼都站不起來了。
“……”顧兆見此心中實在無力,其實想想也能明白,以前在西坪村時,甯平府縣縣令到了村中,全村老少村口迎接,通通下跪回話,村長更是惴惴不安唯恐出了什麼纰漏。
讓站起那便站起,規矩佝偻着腰縮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西坪村屬于中原地帶,百姓吃飽喝足家中多多少少有些餘錢,尚且如此,對官老爺的懼怕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更别提遠在窮鄉僻壤的昭州百姓了。
吃喝不僅是巴望老天爺,更是看上位者當官的臉色政令。
“起來站着回話,不拘你們什麼事。”顧兆又說了遍。
孟見雲就上去了,一手兩手的把那幾個前排帶頭跪着的都給提溜起來了,等真站着了,雖然腿軟腰躬,可比剛才嘴裡全是求饒、不住磕頭強。
顧兆先問一家幾口人,多少畝田地,收成多少。
“我家一共七口人,六口,七口——”
“到底多少人。”縣令在旁打斷了問。
這下回話的吓得腿成篩子了,看着又要噗通跪下,顧兆蹙眉,孟見雲上手便扶着那人,硬是架起來沒跪下。
“我、我家有個哥兒,馬上要出嫁了,這就是六口了,一共水田七畝,還有些麻田、棉花田這些五畝。”
大曆有田律規定是一回事,可落實到地方還要因地制宜。這人家村子在山上,全村有個六十來戶,可種的地就不多,梯田這一塊,那一塊,就近了種田勞作,所以分到手的水稻,男丁一人有個兩畝差不多,不夠了那就山腳下的旱田,種種棉花豆子這些。
女孩哥兒沒有水田可分,基本上就是一畝半畝的旱地。
沒法子田地緊缺。
“收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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