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真?那孽障,小畜牲他怎麼敢!”
步明璞披着外袍坐在床榻邊沿,手哆嗦個不停,話都說不連貫了。
步夫人怕他氣出個好歹來,上前要扶他,卻被他猛地推開,跟着手臂在旁邊茶幾上一掃,茶壺杯盞滾落一地,怒氣沖沖道:“去,把那個畜牲叫來,我要當面問他!”
辛景宏知道老師生活向來儉樸,和師娘兩個家務活兒都是親力親為,不用下人侍女,連忙道:“我去吧。”
步明璞看他一眼:“不用,不過幾步路,叫你師娘去喊他。”
他站起來,不安地來回踱步:“有罪啊,這若是真的,我還有何臉面做這山長,面對書院的一衆學生,尤其是那個蘇子實。這真是愧對我蒼松書院的匾額,縱然以死謝罪,也難以洗刷污名。”
步夫人驚慌失措,丢下一句:“景宏看着你老師。”急急忙忙叫人去了。
不大會兒工夫,步飛英到了,他被步夫人匆匆喊來,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推門進來,道:“父親,您喚兒子。”進門的同時,看到辛景宏在場,瞳孔微縮,很快挪開了目光,沒有打招呼。
步夫人走得慢,在後面氣喘籲籲關門的工夫,就聽着步明璞厲喝一聲:“畜牲,跪下!”
步飛英老實跪在地中央,辛景宏往角落裡讓了讓。
若這隻是一樁單純的抄襲醜聞,他這會兒就該告辭了,給那父子倆都留點顔面,倒出地方來叫老師私下裡教訓兒子,但這不是,由此已經牽扯到了兩條人命,他必須呆在一旁,聽聽步飛英怎麼說。
步明璞越看兒子越生氣,走至他跟前,須發皆張,手掌幾乎要戳到他臉上:“那篇《尋道賦》你抄了蘇子實的課業,《蒼松詩稿》用的也是人家的詩句,好,好,你可真有出息,我步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逆子,蠢不自知,貪慕虛榮,老夫半生心血毀于你手,抄了還不承認,生生逼出人命來,此事一旦傳出去,叫一衆讀書人如何看待我蒼松書院,這等滔天大罪,你這畜牲縱是給蘇子實抵命,也挽回不了萬分之一。”
想到等此事傳開,不但是他父子身敗名裂,蒼松書院怕也剩下關閉一途,步明璞痛心疾首,每個字說出來都如同鋼刀剜在心上。
眼前的哪是親骨肉,仇人也不過如此,他從床尾抄起一根棍子,劈頭蓋臉就打下去。
步飛英沒有躲,肩膀重重挨了一下。
步夫人驚叫出聲,還是辛景宏眼疾手快,拉住了老師。
步明璞直氣得呼呼疾喘,這也就是平時注重養生,不然非背過氣去不可。
步飛英卻梗着脖子道:“父親既然隻聽人一面之辭,連話都不讓兒子說,那幹脆打死我算了,您不信我,難道還不信張師叔嗎?”
步夫人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啊,他爹,不是說當初這事是張經業斷的麼,他還懲處了那個蘇子實,這麼大的事,他也不跟你說一聲。不如把他叫來詳細問問?”
步明璞看看屋裡神色各異的三個人,冷哼一聲:“我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東西,竟還需别人來告訴我。逆子,你不是能寫詩嗎,以眼前這件事寫上一首自辯,我便信了你!”
步飛英神情閃爍,強撐着嘴硬:“兒子确實沒有曹植七步成詩之才,但父親也不能因此就否認我的作品。”
步明璞退後幾步,陡然間像是老了十歲,揮了揮手:“罷了,景宏,勞你走一趟,去把張經業叫來。”
“是,老師。”
辛景宏心中歎息,在步夫人和步飛英的一路目送下出了門。
他白天才找過張師叔,這等情形之下張師叔會向老師師娘說什麼,他完全估計得到。
果然,張經業一路埋怨他多事,攪得書院上下不得安甯,風風火火趕到了步家,上去奪下了步明璞手裡的棍子,道:“哎呀山長,你這是做什麼,旁人不相信飛英,怎的連你也不信他?”
步明璞坐在那裡,擡眼盯着張經業:“此事前因後果你應該最清楚,你跟我說句實話,這孽障到底抄了沒有?是不是不但抄了,還逼出人命來?”
張經業讪笑道:“瞧你這話說的,要說逼出人命,那也是我的錯,怎麼也怪不到飛英頭上。”
屋裡人都不作聲,張經業隻好也斂了笑容,正色道:“兩篇文章确實是有幾處類同,這也難怪,都寫的是書院景緻嘛,要說抄,那到不至于,畢竟飛英沒見過那份課業,唉,當年确實是我做的欠妥,明知道蘇子實性格偏激,一旦誤會了就很難消除,應該多多開導他,不該因他沒有真憑實據,簡單粗暴地一罰了事。山長你要怪就怪我吧。”
步明璞臉色稍霁:“你也不用處處顧全我的顔面,蘇子實的那份課業呢,找出來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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