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畫面中,象征着死亡的光線再次傾斜而下。
地面上一片火海。許多人趁着剛剛暫時停歇的片刻功夫逃往了更深的地方,以躲避從天而降的神罰。他們相信那天空中無比恐怖的存在就是神之眼,而之前隻是神明沉睡了而已。
現在祂蘇醒了,即将為世界帶來新的秩序。
“為什麼?!為什麼讓地下城住進來就要殺掉王國的人?為什麼大家不能不和諧共處!”我不理解。哪怕隻算王國中空餘的土地,應該也足以養活十座地下城的人了,更何況王國之外還有大片土地。
大聲的吼叫加上施加在脖子上的壓力使我愈發感到暈眩,隻得拼命的喘兩口氣,“你又不是地下城或王國的居民,你連人都不是,憑什麼決定他們的命運?”
賽菲利亞愕然,随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麼可悲的話從人類的口中說出來,簡直是太可笑了。”她似乎看我抵抗的非常吃力,特意卸了幾分力。
我立刻感覺身上輕松了許多,忍不住咳嗽,喉嚨裡甜絲絲的,嘴角溢出了更多的鮮血。
賽菲利亞看向米琳達,“小家夥,這就是你作為引導者的成果?其他各族至少還有連貫的曆史傳承,唯獨人類衰退到了中古時代,甚至被以前的附庸欺負……小家夥,你不覺得這是莫大的諷刺嗎?”
米琳達被傑弗裡踩在腳下,一動不動。從我這次見到她以來,她的狀态就一直很奇怪,難道是受了眼前這家夥的影響?
“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我猛地吐掉嘴巴裡的血水,“為什麼把錯誤全都歸咎于米琳達?你對曆史了解的這麼清楚,那麼你又做了什麼?自認為高人一等,随意編排人的生命?”
“曆史?呵——”賽菲利亞冷笑,“對于短命的種族來說是曆史,可對于我們,創造曆史的人還未老去。至于你相不相信,它們都是事實。如果将來有一天你能見到精靈族的小姑娘,可以向她打聽一些當年的事情。”
“現在我該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了。”賽菲利亞略帶諷刺的說,“事實證明,你們人類在制造武器方面非常在行,再給我兩個小時,我就可以把總人口恢複到計劃執行初期的狀态。”
“你休想……唔!”我的腦袋被硬生生掰過去,後半段話也咽進肚子裡。
“我受夠了你們人類的聒噪。”她語氣驟變,對站在角落裡的男人說道,“傑弗裡,給我看好他們兩個,不許再開槍了。”
我的臉正好面對着那面被米琳達撞碎的牆壁,每一副畫面顯示的都是相同的慘狀,城市在烈焰的炙烤下哀嚎,人們連薪柴都算不上,在燃燒的是那些房子,而且已經快燃燼了,隻剩焦炭。
我看着被燒成一具具金屬骨架的帳篷的畫面,其中的人和物都已完全不分彼此,慘烈程度讓我想起曾經同樣被火燒的紅葉村,頓時悲從中來,欲與對方拼命。
想當日紅葉村的人慘死于阿裡斯的手下,我剛好與他們錯過未能及時阻止悲劇的發生。現在數以百萬計的民衆将要死于眼前這家夥的手中,我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噢噢噢噢噢噢!”我從低吟發展到怒吼,周身上下再次爆發出強大的精神力,與那無形的神秘能量相抗衡。
脖子、手腕、膝蓋……幾乎每一處關節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痛感快要替代所有的思考,使大腦麻痹,但我仍在堅持,即使折斷手腳也在所不辭。
傑弗裡又一次“瞬移”到我身前,一拳重重擊打在我的肚子上。瞬間我的臉扭曲了,超過折斷四肢百倍疼痛的感受淹沒了知覺。
我從口中噴出鮮血,理智的防線即刻被擊潰,刹那間痛覺便奪走了腦中所有的想法,連帶着反抗的念頭一同被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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