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打開,赫然發現也是一朵八瓣血蓮,看筆法像是從什麼地方拓印下來的。
沈柒道:“蘇大人可還記得,東宮刺殺案?”
“幾個月前的案子,沈大人無端提起,莫非也與這圖案有關?”蘇晏問。
沈柒颔首:“行刺太子的血瞳刺客,在被我抓獲後瘋了。陛下與太子為此駕臨北鎮撫司,親審此人,确定他已喪失神智。可就在當場,這瘋了的刺客突然大叫‘打小爺,打小爺’。”
蘇晏心下一凜,“他都瘋了,仍記得任務,可見被訓練得有多徹底!他還說了什麼?”
沈柒偵查業務精湛,擅長記憶人與事,一字不漏地複述:“‘是他,就是他!他跑了!該吃藥了,吃藥。要聽話。死。不死。’”
蘇晏逐字揣摩,喃喃道:“‘他’是誰,是指太子,還是另有其人?誰跑了?‘吃藥’與‘聽話’結合起來看,像是幕後人控制手下刺客的手段。‘死’與‘不死’,又是何意……”
沈柒對比兩朵幾無二緻的血蓮,同樣陷入思索:“瘋刺客嚼指自盡,為何要在牢房石牆上留下血蓮記号?莫非他臨死前短暫地恢複了神智,想要告訴旁人什麼信息?這八瓣血蓮是聯絡暗号,還是另有深意?覆滅的隐劍門背後,又藏着什麼樣的人物與勢力……”
“荊紅追!”沈柒突然說。
“什麼?”
“他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蘇晏微微皺眉,“可他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了。我相信阿追,他連性命都能交給我,不會對我有所隐瞞。”
沈柒滿心都是酸溜溜的不痛快,微微冷笑:“這可不好說。命固然重要,但對一些人而言,還有比命更重要的事物,譬如執念,譬如信仰。”譬如你。
蘇晏想了想,仍然搖頭:“我還是認為,阿追沒有隐瞞。或許他離開得早,後來很多隐秘事,他并不清楚。也或許所有的受訓者都不明真相,他們隻是被利用的工具。”
沈柒見他如此維護荊紅追,心裡嫉妒得要死,又擔心荊紅追辜負蘇晏的信任,日後害他傷心,便想着:何不趁此良機把那草寇拿捏在手,叫他诏獄十八刑一樣樣吃過去,就不信他能打熬得住,不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一切。
敵意與殺機剛從眼底一閃而過,就被蘇晏敏銳地捕捉到了。他一把揪住沈柒的袖子,再次微聲耳語:“我信任阿追,同樣也信任你,否則就不會将他的出身告訴你。七郎,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又何嘗不是,你若把他打成餘孽,那我就是包庇罪。”
千防萬防,還是沾上了!沈柒恨得咬牙,但也知道如今形勢所迫,若是借由剿滅隐劍門的機會除掉荊紅追,無異于斷蘇晏一臂。為了不連累蘇晏,非但不能抓荊紅追,還得替他隐瞞。
也罷,既然眼下不合适,那就暫且容忍。這把柄總歸是被自己捏在手裡,想收拾荊紅追,日後有的是機會。
一念至此,沈柒向蘇晏妥協賣好的同時,又故意透出委屈之意:“既然是蘇大人作保,我又怎能不給這個面子。況且,他如今奉你的命行事,我就算對他再不待見,也不會扯蘇大人的後腿。”
蘇晏果然愧疚了,嘴裡不說,借着身形遮擋,指尖偷偷從沈柒袖口伸入,去撓他的手腕,以示讨好。
沈同知被撓得心癢火起,恨不得将蘇少卿壓在這公堂上法辦,先以肉.棍判刑一千下,再觀後效。可惜礙着殺千刀的皇帝耳目,不能在此刻變念頭為行動。
蘇大人撩撥完同僚,把手揣回袖子裡,若無其事地坐回到椅面上,端起茶杯說道:“浮音那邊,我會讓荊紅追繼續順藤摸瓜,追蹤幕後主使。至于血蓮記号,辛苦沈大人深入調查,若有新的發現,還望及時告知。”
沈柒從油紙包裡拈出幾顆蓮子,連同其苦無比的蓮芯一同幹嚼,以此按捺心火,一語雙關地答:“皇爺既命我司與大理寺通力合作,讓蘇大人滿意便是我的本職,談何辛苦?蘇大人放心,在下必竭盡全力,需要我怎麼幹,我便怎麼幹。”
蘇晏正埋頭喝茶,聞言險些嗆到。他幹咳幾聲,起身拱手告辭:“沈大人……保重身體,别累過頭。”
沈柒哂笑回禮:“在其位謀其政,就得好好幹,不然豈非辜負皇恩。蘇大人,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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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時間匆匆而過,眨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
這是年假的最後一天,整個京師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融入了狂歡般的節日氛圍中。
入夜後,盛況空前的鳌山燈會拉開了序幕。從午門至承天門,甚至延伸到金水橋外大明門,整個狹長的廣場都被各式各樣的花燈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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