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摸着與後世幾乎一緻的世界地圖,慨然長歎:“千裡之行始于足下。希望能從這裡開始,走出我大銘‘格物緻知’的第一步!”
一路上豫王娓娓介紹各個區域、建築群的特色與功用,蘇晏發現天工院除了像普通學院那樣有講堂、教學齋、藏書閣、文廟、教官宅等常規建築,還有器材倉庫、藥品倉庫、冷窖倉庫、危險品倉庫與獨立的實驗區域。
尤其是實驗區域,按照他的預想,分為堪輿(天文地理)、物理、化學、醫學、輕工、機械等幾個門類,并将危險系數較高的實驗場地做了隔離保護。
這些内容在他的章程初稿中稍有提及,但因熬夜匆忙寫就,寫得并不是很清晰。可豫王卻似乎揣摩透了他的構想,将藍圖補完後細緻地呈現出來。
蘇晏看得心緒起伏,不自覺腳步加快了些,與豫王并肩而行。他問:“我的手稿在你那裡吧?”
豫王從懷中掏出一本青皮冊子,遞給他。
冊子在這半年内被反複翻閱,封皮摩挲得有些掉色,書脊的棉繩也斷了幾次,又用更堅韌的蠶絲魚線重新裝訂。翻開後,每一頁空白處填滿了蠅頭小楷,都是豫王批注的筆迹。
蘇晏有些動容,仔細讀了幾頁,發現批注不僅言之有物,還兼容數家理論,并不是很統一。不禁問:“這本初稿,王爺可是請人來參詳過?”
豫王颔首:“本王奏請皇兄,向各州府頒發告示,聘請了一批王府客卿。這些人一部分是辦過書院的博學大儒,更多是民間的格物學人才,根據你的初稿進行修正與完善,編纂章程正稿。回頭本王叫人把正稿給你送過去,你也提提意見,再看看哪些人可堪留用。
“至于這本初稿冊子上的塗鴉,有些是和他們讨論時的所思所得。本王批注時并沒有考慮得很清楚,前後矛盾之處,讓清河見笑了。”
發布公告招攬人才,成立辦學團隊,連第一批教官都提前找到了,實在是高效率,行動力過人。
這下蘇晏不得不承認——打臉了。
豫王不僅沒糟蹋他的心血,還竭盡所能地發揚光大,光是初步取得的成果就已經超乎他的預期太多。
他手裡握着冊子,不由得重新正視起了豫王,覺得這人能文能武,确實有魄力有才華,也不缺組織領導能力,要是能把個人作風整頓好,别再亂搞男男關系,還是能做出一番成就的。
不過公事歸公事,私仇還血淋淋地記在他心底的賬本上,這債沒讨回來之前,休想對抵!
豫王從蘇晏的眼神中讀出了泾渭分明的情緒,微微一笑,忽然又提到院訓:“除了前門的‘真理壁’,後門處還有一塊‘自誓碑’,你猜石碑上刻着什麼?”
蘇晏似乎心有所悟,但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豫王微笑:“看來清河猜到了。‘真理烈焰灼手,願為舉火之人’。你的意志,便是這座學院的意志;你的誓言,便是所有教官學子的誓言。”
蘇晏感覺臉頰微熱,向旁邊側過臉去,假裝看山坡頂端的那座觀景亭。
豫王又道:“學院内還建有一處‘溯源閣’,将懸挂建院以來諸位院長、勳士、名家的畫像,以供後來學子瞻仰。清河作為創始人,理應領銜。”
蘇晏此刻無論同意還是反對,都覺得赧顔。
豫王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耳郭,又補充了句:“說不定百世之後,各級各門類的天工院在九州遍地開花,一律都要立你的雕像,認你為祖師爺。”
蘇晏恥度爆表,抿着嘴不說話,任憑一陣寒風将臉頰的熱意打散,卻吹不熄心底翻湧的豪情。
豫王覺得這把‘知心’的火燒得差不多了,過猶不及。于是抽出他手裡的冊子,很珍惜似的又揣回自己懷中,趁機摸了摸他的手心,說:“再往靈光山上走,還會冷,最好添件外披。”就去解自己身上繡銀龍暗紋的玄色鬥篷。
荊紅追在他們身後冷冷道:“不必勞煩王爺,四爪蟠龍的鬥篷,我們家大人受不起。”說着将一件早就備好的霜色綴白狐裘披風,罩在蘇晏身上,又幫他系好衣領帶子。
系帶子時,荊紅追沒有走到蘇晏面前,而是直接從後方伸出雙臂,繞過蘇晏的肩膀去系。乍一看,就像是把人圈在懷中一般。
這動作十分自然且旁若無人,就連蘇晏也沒反應出什麼不對勁。他被貼身侍衛無微不至地伺候慣了,于是很配合地站着不動,任由對方操作。
豫王一雙入鬓長眉不悅地挑起,嫌這對主仆舉動過于親密。
他已确定蘇晏身邊這個名叫“荊紅追”的侍衛,就是半年多前,趁夜潛入王府的黑衣蒙面人。當時他隻看出此人與蘇晏有舊,格外維護蘇晏,不惜冒犯親王,也要為蘇晏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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