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還沒反應過來,已被雪娘拉着往前走了幾步,她用力站住了,笑道:&ldo;好雪娘,你饒了我罷,我真不會跳。進去大家都在跳,就我一個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多别扭呀。&rdo;雪娘焦躁地道:&ldo;簡單得很,一看就會的,誰不是這樣過來的,你怕什麼?&rdo;牡丹從雪娘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陌生的神情,她仿佛是在生自己的氣,又仿佛不是,難道是因為付媽媽不許她和蔣長揚說話的緣故?牡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ldo;雪娘,你怎麼了?&rdo;雪娘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委屈又有些尴尬,拉了牡丹的手輕聲道:&ldo;何姐姐,我……&rdo;她想說她心裡不舒服,又怕牡丹問她為什麼,隻得咬住了唇,垂着頭低聲道:&ldo;反正我要你陪我跳,我一個人不好玩。&rdo;說着眼裡汪滿了淚。牡丹見她突然變了哭臉,忙道:&ldo;好,好,我陪你跳。隻是不許笑我笨。&rdo;蔣長揚在一旁靜靜看着,忽然道:&ldo;一起跳吧,我教你。&rdo;他沒有點牡丹的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話是對着牡丹說的。封大娘難得地露了點笑臉,拉了雨荷上前,鼓勵牡丹道:&ldo;既然來了便一起跳跳吧,老奴也許久沒動筋骨了。隻是您不下去跳,老奴也不敢丢了您自家去。&rdo;牡丹見大家都感興趣,自是不想成為敗興的那個人,更何況踏歌相當于一個全民性的活動,她也想跟着學會,融進去。便笑道:&ldo;好,你們都教我,不許笑我。&rdo;說着去拉雪娘:&ldo;走啦,你看,大家都願意陪你呢。&rdo;雪娘愣愣地看看牡丹,又看了看蔣長揚寬厚挺拔的背影,突然間覺得氣都喘不過來。一癟嘴就想哭,又覺得好丢臉,淚汪汪地看着牡丹道:&ldo;我又不想跳了,我要先歇歇,你們先跳。&rdo;說着将牡丹往蔣長揚身邊使勁兒一推,咬着唇哭兮兮地看着他二人。牡丹被她推得一個踉跄撲了出去,雨荷讨厭死了任性的雪娘,正要伸手去拉牡丹,就被封大娘一把按住了手。她不解地看向封大娘,封大娘并沒有看她,而是咋呼地喊了一聲:&ldo;哎呦,丹娘小心!&rdo;一副全然沒有意料到,也來不及伸手去扶牡丹的樣子。雪娘這一下力氣非常之大,牡丹猝不及防,硬生生撞在了蔣長揚的身上,失了平衡,幾乎是狼狽地朝地上撲下去。她以為她一定要非常丢臉的摔個大馬趴,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腰和肩膀,接着很有技巧地一拉一撥,她就站穩了。蔣長揚飛快的将手從牡丹身上收了回去,低聲道:&ldo;沒有扭着腳吧?&rdo;這次不像端午那次被蔣長揚飛馬攔腰摟上馬時,她隻記住了害怕、驚恐和死裡逃生的喜悅,其他統統沒印象。牡丹這次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清清淡淡的青糙味,感覺到他的呼吸将她的散發給吹得飛了起來,拂在脖子上癢癢的,仿佛有一條小蟲在爬,被他碰過的地方也有點異樣。牡丹急速後退了幾步,捂着鼻子淚眼汪汪的小聲道:&ldo;沒有。&rdo;封大娘此時才将牡丹拉過去,擔憂地道:&ldo;丹娘怎麼啦?哪裡疼?&rdo;牡丹擠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将袖口拭了拭淚,道:&ldo;撞着鼻子了。&rdo;她的鼻子撞在了蔣長揚的胸口上,痛死了,幸好沒出血。雨荷才不管雪娘是不是客人,先就惡狠狠地瞪了雪娘一眼,付媽媽臉色難看的輕聲和雪娘說了兩句,雪娘&ldo;哇&rdo;的一聲哭起來,跑過來一把抱住牡丹,把頭埋在她的肩頭上低聲抽泣道:&ldo;何姐姐,是我不好,我沒想故意推你摔跤,你别讨厭我,不要不理睬我了。我錯了!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rdo;牡丹隐約猜到了雪娘的小心思,卻被她直白的表達方式給逗得笑了,安撫地摟了摟雪娘的肩頭,将她推離自己的懷裡,遞了帕子過去笑道:&ldo;多大的人了呢,還這樣哭,看看,别人都在笑話了吧。我不打你,也不生你的氣,隻以後别這麼任性了。我要是個年紀大點的,這一跤得摔死人。&rdo;雪娘淚眼模糊地一掃,果見好多人好奇地看過來,蔣長揚卻是背手立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牡丹的側影。她心裡隐隐有些明白了,又是害臊又是難過,強笑着将牡丹的帕子擦了擦淚,道:&ldo;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也要說話算數,今天你當着大家的面說過不生我氣的,過後你要認賬。&rdo;牡丹認真道:&ldo;我說的話自然是認賬的。&rdo;交個朋友不容易,她自認年紀要大上這許多,是比雪娘這樣的小女孩子心胸寬大,容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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