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魅力之一是:它提供了某種自由——一種思想層面的自由。你可以束縛一個人的肉體,但你永遠都剝奪不了這個人的思想自由。
文字營造了一個與他人保持距離,維持自我相對獨立的空間。你可以完全把自己交給文字,讓自己在文字裡安心小憩。即使身陷囹圄,死心絕地,文字依然會是你最後且唯一的陪伴。
當我看到周邊人們大多喜歡看圖片、視頻時,我便慶幸文字仍然可以是一方淨土。經由大衆踐踏過的土壤往往會是一片狼藉,草木難生。而文字這塊地卻因其受衆小,而被我奉之為聖地。
在我看來,文字首先是人類心靈栖息的載體,繼而才是文明或精神的傳承媒介。一切觸動人心,令人怦然心動的,有趣好玩的人或事都可借由文字附體,死而複生。說文字具有起死回生之術,實不為過。
饒北這片小山村,是個人傑地靈,生養各種能人異士,誕生無數民間高手的風水寶地。我在竹林裡寫作,有個别老伯或膽大的初中生竟然湊近旁來問我是否在算“特碼”,驚聞此言,我慚愧不已,隻得淡淡一笑道:“我也希望有那種本事的,可惜我能力有限,實力不允許啊!”
倘若這些父老鄉童們知道我其實隻是閑來到林子裡吹吹風,無病呻吟地胡亂寫些不痛不癢,既不掙錢又不糊口填肚子的碎碎念,胡言亂語的話,他們想必一定會大失所望,滿臉面露鄙夷不屑之态吧。而我卻樂此不疲,欣欣然用這種方式自娛自樂,獨享自由自在的時光。
有個老伯常在林子裡出現,騎電動車,開着大音響,一路放音樂,來回騎車。我想,他那樣子像個幾歲小孩剛學會騎車似的,舍不得放下車,少騎幾趟。他和林子裡其他人幾乎是自來熟,見誰都上前搭讪,也跟我聊過幾回,問這問那,無休止地打聽我的個人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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