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淵抱着意濃急急往府裡趕,跨進含香苑就急急叫着玉娘和小滿準備熱水,卻被意濃一把抓住胳膊。
“表哥,不要驚動祖母”
謝清淵低頭,看懷裡的意濃,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指,指節泛白,整張臉更是白的可怕,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睛睫毛上都是濕濕的水汽,身體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缺倔強的仰着頭,有些動容,便蹙眉說道“知道了,先照顧好自己!”
這一晚過得着實有些不易,意濃在意識恍惚之前,給自己寫好了藥方,叮囑小滿不要驚動祖母天亮了再去抓藥。好幾個湯婆子都抵不住從身體裡面冒出來的寒氣,帶着刺骨的疼,熬到天亮灌了一碗湯藥才迷迷糊糊睡去。
景晨院,謝清寒立窗前,一張臉仿佛結了寒冰,合一跪在書案前腿早已麻的沒有知覺。
“公子,是我管教無方,昨夜已讓合一跪了一晚上,此後類似的事情絕不會發生。”一直立在一旁的知行也在合一身邊跪了下來。
“都下去吧!”謝清寒背着身子,冷冷的說道。
知行當即伸手扶起合一,俯首慢慢的退了出去。
“哥!我不過是想替公子出口氣罷了!”合一走出院子,捶了捶早已麻掉的手。
“公子的事情,無需你出頭,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替你求情!回去好好想想!”知行垂眼看了合一一眼,歎了口氣又溫聲道“記住了!!下次不要擅自做主!”
…………
意濃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幾碗湯藥下去,先前自身體裡的寒意和刺骨的痛,漸漸的變成渾身的燥熱難耐,她能感覺到連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小……滿……”意濃費力的出聲,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摸了半天,摸到一個小迎枕,墊在背後慢慢坐了起來,方才覺得眼前慢慢的清晰起來,也就在看清的那一刻,下意識的繃直身體坐到床裡。
正對床榻臨窗的小方榻上,謝清寒不知道坐了多久,見意濃看清他的那一刻抱着膝縮到了床裡,原本冷着的一張臉挑了挑眉。依舊沒有動作。
啪嗒一聲,院裡的桃枝經不住雪的積壓,斷在了雪地裡,屋裡依然房裡靜的可怕,黑暗裡的兩個人,相顧無言坐了良久。久到意濃警惕的心漸漸有些困意,隻聽見謝清寒低低歎了一口氣,伸手拿了桌上的水壺和一隻小杯放到意濃床邊的小凳上。
意濃急不可耐的灌了一大口水,等再擡頭,房裡早就沒了謝清寒的身影。
意濃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玉娘摸了摸意濃的額頭,緊蹙的眉頭才稍微松了松。“還好不發熱了。再多休息幾日”
“我睡了幾日”意濃問。
“三日,老夫人看了你兩回,二公子和青蓮姑娘也來了三回。”小滿端着藥碗進來,又道“姑娘先喝藥吧!”
“濃濃醒了?”謝清淵風風火火的進來,伸手探了探意濃的額頭,舒了口氣。“已經不熱了!怎麼會掉到水裡?”謝清淵蹙眉看向意濃。
意濃想起抱臂立在岸邊冷笑的女子,還有知行叫那一句合一。心裡明白無非是當了謝清寒的玉罷了。
“是我不小心,讓你擔心了!”意濃擡眼望向謝清淵,明明是五官相似的臉,謝清淵就是要溫潤的多。
“喏!打開看看”謝清淵托着一個一隻小木盒遞到意濃面前。一隻粉色玉雕小狐狸,狐狸尾巴下面,挂着一串小小的珍珠。煞是可愛!
意濃托着手裡,眼裡是滿是欣喜。
謝清淵望着意濃小鹿樣的眼睛,和有些蒼白的臉,伸手又探了探額頭道“好好休息,過兩日帶你看煙花。”
意濃足足躺了三日,才得允下床。避免她吹風,謝清淵拉着青蓮,帶着丫頭婆子把席面置辦到意濃的院子裡,待到大家都酒足飯飽,又拉着意濃在院子裡放起了煙花,在謝俯的第一個新年夜就這麼熱鬧的過了。
………………
年初五這日,意濃抱着鬥篷去了春香樓,樓主秦媽倒是體貼。說明來意,意濃便順利見到了黛黛,遠比廟會上更為清麗,見到意濃來,黛黛嫣然一笑。“不過去一件鬥篷而已,何必親自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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