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番話,蕭栖遲忽地朗聲大笑,肩頭都不住的顫抖起來。清靈又幹淨的聲音,化作這般無遮無攔的笑聲,在這靜谧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秘。仿佛要将壓在心裡深處,那些無法消解的痛,都以笑的形式發洩出來。
淚光溢上她的眼角。曾經,裴煜以愛之名,也是這般斷了她與外界的一切聯系,讓她生命中,唯有他一人。
那時,她剛跟裴煜回到梁朝,感情正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時候。曾經在逃亡路上,他們是共患難的愛侶,可等到了梁朝,他成了皇子,而她是個失去了國家的公主,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三個月後,梁朝局勢大變,他從皇子,一躍成了太子。縱然他依然待她如初,但蕭栖遲卻總感覺不安,畢竟她當時一無所有,擔心配不上他。
恰好那時,她的貼身侍衛許上雲,帶着二十名從大周逃出來的侍衛,一路尋她,最終尋來了梁朝。那時她想,身邊有了人,正好可以借此為自己賺一份立足之本,也好讓自己有些除了裴煜之外的依靠。
起初,她将這事告訴裴煜時,裴煜滿口裡說着支持她。可當她真的去和許上雲等人着手準備之後,裴煜卻滿是不高興。
矛盾爆發在她晚歸的一天夜裡。那晚裴煜發了好大的脾氣,言辭激烈到讓蕭栖遲心驚。
他說她接觸外男,質疑她是不是天生就不懂得如何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無論她怎麼解釋,裴煜都聽不進去,認定她就是個孟浪的女子。
蕭栖遲有口難辯!她不明白,為何從前一直那麼開明而又聰慧的裴煜,會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那麼偏執,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那一次争吵,讓他們的感情元氣大傷。縱然後來和好,卻不再如從前那般如膠似漆。
而她也為了照顧裴煜的情緒,自折臂膀,斷了與許上雲等人的聯系,送走了他們。隻能還像從前一樣,住在他的别苑裡,依靠他生活。
念及這樁往事,蕭栖遲忽地笑停。身子開始不住的發顫,手緊緊地攥住,水蔥似得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若非支走了許上雲等人,她又怎麼會隻能在天牢裡等死?
他用大發脾氣的方式,給她設下了無數的規矩。一旦她稍有些不合他心意,等來的便是他可怕的質疑,言語上的責備。
甚至到後來,演變成他來别苑看她,她因沐浴,晚出去半刻鐘的功夫,他都會給她擺臉色。告訴她,她晚了半刻鐘,是不在意他的表現,他很不高興,讓她下次注意。
她隻能在他畫下的規則内生活。每天都好似走在冰面上一般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哪裡沒做好,又惹來他的不快。
重生後的那兩日,她用了整整兩日時間,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沒有人再能控制你,也沒有人再能傷害你,你是自由的,是自由的。就這般跟自己說了一萬遍,她的精神才一點點舒緩下來。
與他曾經的方式相比,蕭栖遲隻是給他兩個又聾又啞的下人,那可真是溫和多了。
但是不着急,等他信任她,等他愛上她,才是他地獄受刑的開始。
蕭栖遲深吸一口氣,忽地松開了攥緊的手,顫抖的身子也平靜了下來。
她伸手拂去眼角笑出的淚水,垂着眼睑,對梁靖城道:“郎中的方子已經開好了吧?明天吩咐司藥的婢子,将方子裡要緊的藥,去掉幾味,讓他的傷好慢些。他是個謹慎的人,可如今他在外頭過得那般艱難,得讓他在公主府多住些時日。”
梁靖城溫聲道:“臣省得。”
而就在這時,羅映走了進來,卷起珠簾,站在門口行禮道:“殿下,湯浴已備好。”
蕭栖遲應下,起身沐浴休息。
這一晚,蕭栖遲睡了個好覺。晨起梳妝時,蕭栖遲看着鏡子裡給自己梳頭的羅映問道:“昨晚讓你送的衣服,可都送過去了?”
羅映回道:“依殿下的吩咐,都送去了。”
蕭栖遲“嗯”了一聲,接着吩咐道:“以六殿下的傷勢,估計得在咱們府上多住些時日。等他能下地之後,喊人去量他尺寸,給他好好做幾身。秋衣、冬衣都要,要用進貢的料子和皮子。”
羅映應下,蕭栖遲又自顧自的問道:“後日便是盂蘭盆節了吧?讓你們請骷髅戲和鬼戲藝人來府一事,都辦好了嗎?”
梁靖城忙道:“臣已辦妥,且他們都排了新戲,就等盂蘭盆節當夜演給公主看呢。”
為蕭栖遲做好妝容,選好相配的衣裙,羅映這才恭敬退去了一旁。蕭栖遲欣賞着鏡中自己的妝容,唇邊笑意盈盈,欣賞半晌,方才收回眼,對梁靖城道:“讓人去備轎子,等下我們去瞧瞧六殿下,瞧過後咱們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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