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
紀南故意使壞:“我讀初中的時候他也這麼說來着,考到班級前五帶我出門玩,結果去了兒童公園,從我們家坐三十六路公交車,連門票帶來回車費總共五十二塊,哎呀,這筆帳算得好精。”
馮一多被她迎面潑了一盆冷水,一下蔫巴了,又聽小姨說:“不過那時候我們家沒錢,現在你外公拼命賺錢,出手總該闊綽點。”
她講話像說書,抑揚頓挫,有聲有色,費嘉年笑得要死,看馮一多又被她騙得暈頭轉向,忍不住見義勇為:“外公不帶你去,就求求你小姨。”
火又燒回了她身上。他笑起來露出八顆門牙,五官舒展、眉眼彎彎,非常之漂亮,讓紀南想起了那個久違的綽号,“美人”。在美人面前,她連白眼都翻得很無力。
奇怪。從前費嘉年一笑,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那種條件反射式的不适感今天竟然一次都沒出現,不知道是費嘉年變了,還是她脫敏了。
馮一多一句話把她拉回現實裡:“不過我覺得我們那個補習班啊,不太行。”
兩百塊一節呢!摳門精紀南頭發都豎起來了:“不太行?”
馮一多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劇烈,有點不知所措,撓撓頭說:“就……就,大家都挺厲害的,我有時候聽不懂……”
看來還是要給她請一對一的家教。紀南一想到學費就心如刀絞,費承章在邊上說:“嘉年幫幫忙好了呀,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同學之間,就要互相幫忙嘛。”
費嘉年正低頭把一筷小青菜往嘴裡送,聽到這話,筷子都差點沒捏住。擡頭看紀南,紀南迅速地把目光移開,好像怕挨他打似的。
倒也不必吧,紀南。他放下筷子悠悠然說:“如果需要的話,周末我可以幫她講題。之前馮一多在我們班裡還得避嫌,現在轉去文科班,就沒關系了,至少把這學期末的會考先過了。”
馮一多在邊上看她眼色。紀南一咬牙,幹脆拍闆:“行,那就麻煩費老師了。”
一頓飯吃得不要太歡樂,馮一多叽叽喳喳地說學校裡的事,費承章像相聲演員給她捧哏,不停地說:“然後呢?”“這樣啊?”“好厲害!”
費嘉年一直微笑着,很少說話。這對紀南而言又是另一項重大發現:原來私底下,他幾乎稱得上沉默寡言。
吃完飯,紀南主動提出送他們回家,先把老爺子送到了教師公寓,接着是費嘉年。車依然停在小區門口,費嘉年的身影消失在鐵栅欄的後面,馮一多突然從屁股底下抽出樣東西:“這是什麼?”
大紅色紙面,金色勾線,是林婉的結婚喜帖。林婉不是很想自己跟費嘉年打交道,特意讓紀南轉交,結果被她給忘了。
紀南一拍腦袋,從馮一多手裡抓過請帖就往小區門口跑。費嘉年已經往裡走了不少路,聽到後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紀南,因為缺乏運動,跑了這麼一小會兒就上氣不接下氣,扶着路燈還怪他:“挺,挺能跑啊。”
“怎麼了?”
“林婉下禮拜結婚,讓我把喜帖給你。”
費嘉年沒想到林婉還會邀請他,意外都寫在了臉上:“……沒搞錯?”
紀南覺得林婉跟費嘉年不對付也有自己一份功勞,如今看他們倆有破冰的希望,很是想要推波助瀾一番,特意點點新郎的名字,“上次那位丁醫生,啊,其實是林婉男朋友,一直想跟你說,怕你介意。”
“我知道。”
紀南愣了:“嗯?”
“我知道是她男朋友,沒找到機會謝她。”他的微笑裡帶着一點取笑的意味,好像在說:紀南,你這點小花頭,我怎麼會看不穿呢?
紀南突然覺得沒勁,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你去嗎?林婉結婚。”
“我是伴娘,我肯定得去啊。”
“那我也去。”
那我也去。
短短四個字,好像是初中時和林婉一起去食堂吃午飯,林婉說你去超市麼……你去我也去。這話由費嘉年說出來,語氣輕松随意,卻讓紀南的腦袋一瞬間被空白占據,緊接着,奇異的情緒像潮水一樣迅速湧上來,她的手不知該往哪放,摸摸鼻子,攏攏頭發,最終落在後頸上,輕輕揉了揉。
“脖子不舒服?”
“……有點。”
“社畜通病吧。”他輕輕笑起來,“我也是。”
什麼意思啊。最初幾秒鐘過去,問詢的機會就付諸東流了,紀南身體裡有兩個小人,一個歇斯底裡地喊:什麼意思啊?另一個優哉遊哉:這有什麼,大驚小怪。
“紀南?”
她回過神來,“嗯?”
“我先走了,晚安。”路燈的照耀下,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随着眼睑開合而顫動,讓她想起一切有關脆弱和美麗的意象,比如蝴蝶,比如蜘蛛網上的露水,比如深秋清晨草地上的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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