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席面之後,衆人散去,江甯郡主握着兩位表嫂的手,怎麼也不願意放開,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平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郡馬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過幾日我再與皇嫂過來看你。”
江甯點頭,安王妃也用帕子擦着眼淚對李家兩位夫人說道:“江甯是我們這一輩最小的表妹,這番變故實在突然,我們妯娌兩個真是放心不下,以後少不得要來别苑叨擾,還請兩位夫人不要介意。”
她們當然介意,但是她們不能說。
“王妃您客氣了,兩位王妃能時常過來陪伴江甯,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她們小兩口連個一子半女也沒留下,别苑又清幽,我們就是怕江甯一個人胡思亂想,心裡也十分放心不下。”
面上大家都是為江甯郡主好,拉扯幾句之後,天色不早,安王妃和平王妃就不得不走了。
沒了外人,李二夫人那副悲凄的面容上也多了幾分怨恨之色。
回到屋裡,李二夫人也沒有了剛才在兩位王妃面前那樣悲苦又無助的婦人模樣,她開口問道:“之前我給你的藥你可都吃了?”
江甯郡主垂着眼皮:“吃了。”
“那延兒走之前,你們可有行房?”
江甯郡主的指甲深深陷在手心裡,那難以啟齒的恥辱湧上心頭:“母親不是都心知肚明嗎?”
李二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夫妻敦倫天經地義,還委屈你了不成?”
夫妻敦倫是天經地義,但是被人逼着做這種事情,也是天經地義?
江甯郡主不想說話,李二夫人說道:“你覺得自己是找到靠山了?延兒才走,你就想着要回家,難道是已經找好了下家?”
江甯郡主忍無可忍,“母親若是非要以這種心思揣測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李二夫人自覺對江甯郡主也是容忍多時:“你與延兒成親多年,連一子半女都沒有留下,你對得起延兒嗎?你對得起我們李家嗎?我們拿你當個郡主敬着捧着,你可倒是好,延兒走得這麼突然,這件事兒我不會就這麼輕輕放過,若是讓我查到證據,就算你是郡主,我也要求陛下主持個公道!”
江甯郡主與李二夫人素來不和,李延因為身體原因,從小就是李二夫人的眼珠子,兩個人成親之後,李延就算少吃了一口飯,李二夫人都覺得是她的錯。
如今李延沒了,婆媳兩個連表面的和平也維持不下去了。
江甯郡主覺得自己對李二夫人也是容忍頗多。
“一子半女都沒有留下難道是我的錯嗎?一開始成親的時候,除了洞房夜,是誰怕我勾引夫君,怕費他精氣,讓我們分房睡,每年隻同房那麼一兩次也就算了,你讓我怎麼生個孩子?而且你兒子行不行,大夫不會沒有跟母親說過吧?再說他走得突然,他為什麼走得突然,母親心裡沒有數嗎?要不是母親知道他時日無多想讓他留下血脈,給他服用那虎狼之藥,難道他會說走就走,就算是有人害死了夫君,那也是你!”
江甯郡主不是一個火爆的性子,如今跟李二夫人這般争吵,倒也真是氣到極點,泥人也被逼出了三分火氣。
李二夫人聽到江甯郡主的話,不亞于心上被紮進一把刀再絞三絞,氣血上頭,沒有忍住擡手就狠狠扇了江甯郡主一巴掌,扇的江甯郡主站都沒站穩,胯撞在了桌角,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李鴻邦夫人見場面有些失去控制,讓李二夫人先回去休息,随後又好言好語安慰江甯郡主幾句,見江甯郡主不願搭話,随後自己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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