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采石場的地圖!
他猛地回過頭,盯着平仁道:“這是什麼意思?”
平仁不緊不慢,說話時仍是平日裡那張不讨人喜歡的神情:“這地方是三九四拉人偷偷鑿的。目的想必你看得明白。”
“……他想帶大批人逃跑?”
“錯,”平仁說,“他是想把采石場所有人都放走。”
景昭反應稍微慢些,在他二人對話時還在仔細端詳牆上的刻痕:“這難道是……采石場的地圖?”
“他和另外幾個志同道合的家夥一起,花了小半年的時間,遭了這個連通所有石窟的地道。”平仁并未回答景昭,隻看着宗錦往下說,“可在采石場,就是透露心思都會招來殺身之禍。三九四明裡暗裡地想鼓動所有人加入,好一起逃出去;但到現在為止,知道他心思的也不過十餘人。”
“有時間挖這種據點,為什麼不直接挖條地道通出去?”宗錦皺眉問道。
平仁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說:“采石場不分白天黑夜的做工,一旦有人出逃,密道一定會被查到;到時剩下的人不僅要受折磨,更沒有可能再逃出采石場。……三九四此人,有些死腦筋;他若是自己想逃走,并不是難事,難就難在要怎麼把所有人都放出去。”
。浴鹽。
聽了平仁的話,宗錦不禁在心裡感歎,這三九四藏得還挺深。
他也是一門心思想逃出去,可卻完全沒察覺,采石場裡還有人默默籌劃了這麼多。
宗錦垂下眼,思索片刻後接着問道:“那開了這地道又有什麼用。”
“至少能有個說話的地方。”
“你說得對。”宗錦道,“那正好了,他的心思正合我意。”
他說完,蹲身在角落裡揀選了塊尖利的碎石,在潦草的地圖旁刻下同樣潦草的字——“四二八、四三零”。刻完他便将石頭丢在了桌上:“平仁,你不想出去嗎?”
“我?”
“平喜如今在外面,深受賤籍的身份困擾,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隻能去坑蒙拐騙聊以為生。”
景昭才搞清楚情況,連聲應答:“對,對,他也跟我說了,隻想離開烏城,不想再當賤籍。”
“離開烏城又能如何,除非出了呈延國,不然賤籍就是賤籍,永生永世翻不了身。”
“怎麼翻不了!”宗錦低喝道,“一個罪人印,能算什麼東西?世人皆認為賤籍翻不了身,我偏要翻身給世人看……平仁,你若是不想你兒子、你孫子,你的後人全背負這個該死的印,你就在這下面刻上‘三一’。”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想告訴三九四,我會幫他。”宗錦的口吻裡藏着不容忽視的怒氣,“你這條命是爛命還是好命,全看你。……景昭,我們走,養好精神,以待來日。”
“嗯!”
宗錦說完便走,毫不含糊,留下平仁還站在原地,被他聲音不大卻氣勢磅礴的話鬧得手足無措。
直到宗錦和景昭已然上去,密室裡再無其他聲響,平仁盯着宗錦用過的尖石思索了良久。小石頭的被拖行着離開采石場的身影還在他眼前晃,與五年前同他分開的兒子的臉一再重疊。終于,他拿起那塊尖石,步伐沉緩卻堅定地走到地圖旁,在宗錦的字迹下刻上新的數字。
“三一”。
第一百七十八章留則死,逃則生
三九四就這麼被捆在瞭望台上示衆,接連兩天打死了人,其中一個還是采石場年紀最小的小石頭。衆人頭上都頂着沉甸甸的陰雲,無人敢再去找死,别說給三九四送吃的了,大家就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就怕一個不小心讓看守尋着了借口,自己便落得和小石頭、七老頭一樣的下場。
可實際上,采石場裡的賤籍死了是無關緊要;但若是死得人太多,人手不夠,出貨不夠,他們一樣是要被問責的。
而孫管事也不知是跟三九四哪裡結了梁子,愣是挂了他三日也不願意放下。三九四渾身的鞭傷已經擰了血痂,幾日水米不進下來,人都顯而易見地幹瘦了。
“……那鳥到底何時才能回來。”宗錦和景昭按照老法子,在運送石料時悄悄地說上兩句。
“大概也就是這兩日了……”
“這兩日是今日還是明日啊……”
“……我也說不好。”
景昭說得還算客氣——他的灰背隼還是個孩子,莫說能否快些飛回來;就是消息與隼究竟有沒有平安地飛回江意處,他都無法肯定。
“算了,指望鳥不如指望自己。”景昭說,“依照計劃行事。”
“懂!”
除了平仁,無人知道這兩個看起來瘦弱又臉臭的青年在密謀什麼。宗錦心裡很清楚,憑他和景昭,即便再加上個平仁,也很難改變什麼。若是想離開采石場,裡應外合是必須的,團結一緻也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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