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道中,一艘馬車不快不慢地行駛着。
“大王,前面不過百十裡就是南昌。”拉車的馬夫是個很滄桑的人,沙啞的嗓音和長滿胡茬子的臉龐都在不經意間給人一種很有故事的感覺,連日的駕駛、時刻需要保持的警惕心讓他疲勞地哈了口氣。
馬車裡,一位看起來極年輕的男子将目光從手持着的書券上離開,輕輕地掀起了馬車的窗簾,微微探出頭去,四處看了看,他俊俏的眉峰微微揚起,宛如山川般巍峨矗立,但這并沒有影響到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書生氣息,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獨有的魅力。
“這幾日多謝昌伯了。”李景達的聲音不急不緩,卻莫名地透出一股特殊的磁性,讓人不知不覺地就沉浸于其中,“一路上多有艱辛,要是隻有我自己一人,定然是應付不來的。”
被稱作昌伯的馬夫也不管李景達看不看得到,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倒是沒事,隻是大王,出行不帶護衛,還是太過危險。”
李景達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将視線重新投回了書上:“若不是如此,我又怎能真正了解整個洪州的情況呢?又怎麼能了解,我那名聲在外的親侄子弘冀,究竟真的是個治國之才,還是個頂着一層光鮮之皮的窩囊廢。”
昌伯明顯與李景達不是一般的關系,這一點從李景達對他的信任上就可以看出——這樣的話也能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講出來。
馬匹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昌伯知道這兩匹馬跑了許多天,可比他們這倆坐在上面的大活人累多了,于是也就沒有鞭打它們,反而是借着這個機會,和李景達聊起了天來:“知道了又能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大王難道改變主意,又有心于大位了嗎?”
“哈”李景達輕笑道:“怎麼可能?隻怕我表現出一點有志于大位的樣子,昌伯立馬就會離我而去吧。”
“我本南山隐士,讀過的書多了,見的事多了,有沒有智謀不清楚,但我愈發明白一件事——生命隻有一條!”昌伯握住缰繩的手緊了緊,“輔佐于大王,是報恩,不是償命。”
“那次去南山,本是為了尋訪神仙。”李景達擡頭看着馬車單調的天頂,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沒想到,最後神仙沒找到,卻是找到了先生這樣一位神仙中人。”
沒有回應李景達對自己的看法,昌伯沉默了一會兒,道:“既然大王從金陵一路看過來,感覺如何?”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書頁,李景達思索了一會兒,道:“父皇這些年實行的休養生息之策已經頗見成效,今年推行的均田之法施行之後,百姓的生活與中原、漢、楚相比,想必還是不錯。”
“我國各州百姓生活與他國相比,是高了一等;可洪州與我國各州相較,卻是又高了一等。”
“看來大王的親侄子,治理州縣還是很有能力。”昌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聲。
“正想與昌伯說這件事呢。”李景達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件事情很苦惱,“侄子做得如此之好,要是我這個叔叔到了南昌之後,為政反而不如他,豈不是丢了大臉?”
“昌黎先生曾曰,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老師和弟子之間是這樣,長輩和晚輩之間難道不也是這樣嗎?”昌伯勸誡道,“大王不必因歲數而感到羞愧,不足處虛心求教,多看書多曆事,如是而已。”
李景達點了點頭,聲音嚴肅了些:“請先生教吾。”
“我嘗聞‘蕭規曹随’為世人所稱頌。”昌伯微微一笑,“既然南昌王在洪州做得如此之好,大王也能來個‘李規李随’,豈不是佳話?”
聞言,李景達先是一愣,爾後才反應過來,将手上的書“啪”地一下合上。
“先生此計謀甚妙也!就依先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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