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冬日暖陽無法穿透的黑暗。
這黑暗就像是一朵烏雲,籠罩在整個山頂。
這黑暗小文再熟悉不過了,他第一見到這個黑暗,就被這黑暗救過,而救他的那個男人叫王寅。
現在,他來了,舍生忘死地來了,他要救他,不為别的就因為王寅曾也救過他,更重要的是他們是朋友。
山頂上有一個山洞,山洞很深洞内很黑,很暗,忘竹就盤坐在洞口,你若不曾認識他一定會認為他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而且這個高僧慈祥,莊重,威嚴,肅穆讓你不會産生半點的輕佻之心。
忘竹雙眼輕合,口中默念着經文和入定無二。
靜,充斥在二人之間。
壓抑,沉悶。
“忘竹大師,小僧不曾有半點冒犯之意,來此隻為找一朋友。”小文語帶虔誠地說道。
忘竹睜開雙眼,眼中滿是慈悲,微笑着說道:“你的朋友并不在這裡。”
小文沉默不語,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相信忘竹所說的話。忘竹沒有說謊的必要,而忘竹之前為什麼不說這句話,小文就不得而知了。
忘竹問道:“你一定好奇,我為何直到此時此刻才告訴你,你要找的朋友并不在山上?”
小文說道:“小僧并不好奇,并且小僧相信大師一定有你的理由。”
忘竹說道:“你第一次走上山時,我認為你是大佛寺派來的,又或者是大佛寺的小和尚聽了當年的故事,産生了好奇,這才孤身走上茗雲山。随後……”
“小僧,并不想知道大師您心中所想的事情。”小文打斷了忘竹的話。
忘竹的眼中閃過怒氣。
“小僧絕對相信大師您所說的話,我的朋友定然不在這座山上,不過。”小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緊盯着忘竹的臉。
忘竹疑問道:“不過?”
小文從忘竹的臉上并沒有看出什麼東西,說道:“小僧,還是想要進大師身後的山洞裡面去看上一……”
話還未說完,自天空那片如烏雲般的黑色靈氣中出現了一隻手,佛家大手印。
純黑色的佛家大手印。
大手印帶着濃重的死氣,以閃電般的速度拍向小文。
小文則在大手印出現的将雁翎刀握在了手中,周身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
轟——
大手印拍在小文的身上。
“善哉善哉!”忘竹語帶悲傷的說道。
黑暗散盡。
忘竹的瞳孔急劇收縮,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小文還站着,身上的灰色僧袍已敗如柳絮,身上滿是被靈氣所傷的細小傷口,還有前幾日被周敗柳刺傷的傷口也再次崩裂開來,整個人看來如一個血人。
每一道細小的傷口處都散發着淡淡的黑色死氣,這死氣正在侵蝕着小文的身體。
他手中的雁翎刀本就是一把斷刀,在剛才的黑色大手印下又崩裂了幾寸,此刻這把雁翎斷刀的刀身隻有一尺多長。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刀,臉上露出悲傷,悲傷的是戒空将刀交給他,他卻讓刀再次崩裂。
刀入鞘,雙手無力地下垂着。
人如松,筆直且倔強地站着。
“你不怕死?”戒忘問道。
他話雖是這樣問,但語氣中更多的還是驚訝,小文的靈氣境界其實比周敗柳還要低一個小階,在執徐二階。這也是周敗柳敗在小文手中後,内心深處無法接受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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