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三怕伸了個懶腰,自台子上跳了下來,指着自己躺過的地方,說道:“就在這裡。”
柳滿庭很疲倦,沒有心情去和慕容三怕鬧,轉身向外走去。
當他走到廟門口時,他聞到了酒香,酒香入鼻時便知道是百年老酒。
他轉過身快步走到慕容三怕身旁,拿起酒壇便往嘴裡灌。
他沒有問慕容三怕,破廟佛像下面的高台裡面為什麼會藏着酒,也不想去問,他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睡覺,喝醉是讓人睡去的最快方法。
慕容三怕也拿起一壇酒開始喝了起來。
很快,二人的面前多了四個空壇。
“像這樣藏了二百年的老酒,價值不可估量啊!”慕容三怕語帶感慨地說道。
柳滿庭帶着有些醉意的眼睛,看向外面将要暗下來的天空,道:“酒本就是讓人來喝的,隻有喝到肚子裡的酒才是有價值的酒,放在那裡屁,屁都不是。”
慕容三怕大笑了起來,道:“不錯,此話不錯,值得你我二人再喝他兩壇。”
說罷便舉起了手中的酒壇,柳滿庭也舉起手中的酒壇,二人又開始了如牛飲般的狂喝。
苦酒入喉,愁真能不愁?
隻有喝過苦酒的人才知道,而柳滿庭的酒不苦,慕容三怕的酒更不苦。
“世人都說苦酒,苦酒,你說什麼是苦酒?”慕容三怕再次問道。
柳滿庭低頭沉思,片刻之後擡頭看着慕容三怕的眼睛,道:“不知。”
慕容三怕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走到院内,仰頭喝光手中的酒,大聲道:“何為苦酒,酒怎麼會苦,那是因為酒中混入了人的眼淚,你說那樣的酒能不苦嗎?”
他的聲音很輕,亦很小。
但,柳滿庭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每一個都聽到了内心深處。
“想來前輩心中也裝了很多的苦痛。”柳滿庭說道。
慕容三怕轉身看向柳滿庭時,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悲傷與痛苦,可他的人看起來像是在這個瞬間蒼老了幾百歲一樣,“現在的你還不夠痛苦,你喝的還不是苦酒。”
柳滿庭緩緩地低下了頭,他知道慕容三怕說的是對的。
慕容三怕再次躺在了高台上,背對着柳滿庭。
“不過,沒關系,隻要你不會後悔就行!”
“晚輩絕不後悔。”柳滿庭脫口而出。
慕容三怕自顧自地說道:“人的記憶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東西,你永遠不會知道,會在那個瞬間它突然地告訴你,你還記得某些東西某些人,所以啊,若是不到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千萬不能放棄。”
柳滿庭看着慕容三怕的背影,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後的自己,那個整日生活在悔恨中的自己。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自己問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再努力一下,當初為什麼要輕易地放棄,我如果當初……”
柳滿庭感覺自己此刻正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必須做一個決定,是回去找她,還是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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