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寂寂無名的小道士,一把普普通通的破劍。
劃過了已經名動天下的百花仙子的後背,劃過了名動天下的百花樓。留下了劍痕,也留下一個名字--青衣小道。
一戰成名,他已是一個名動天下的劍客。
他殘破的劍劃傷了花落雪的背,留下一抹永遠的傷痕,在美如花,傲如霜的花落雪心裡也留下一抹劍痕。
在這一戰之前她曾以為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女神,在這一戰之後,她終于明白她不過也是一個身在凡俗的女人。
她終于明白世間的男人并不都是南宮北,也有一個人叫青衣,不懂憐香惜玉的青衣。
一個崇陽宮三代小跟班弟子已經如此,那麼高高在上的崇陽真人呢?
那個号稱可以擊敗崇陽真人的殘月刀主人呢?
在擊殺崇陽四大弟子的瞬間,她曾得意的以為崇陽宮也不過如此,簡直是不堪一擊。
當她接連挫數十名頂級江南高手之後,以為自己已是新一代江湖的最高峰,現在她開始嘲笑自己的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一層失落,茫然,無助的情緒,籠罩了她冰雪般的身軀。
一個高高站立峰頂的人,忽然發現自己的周圍高峰林立。自己所謂的高度,在周圍的高峰看來不過是谷底。
這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失落,怎樣的一種傷感?
她突然想喝酒,想遠離這個世界,想忘卻那一刹的桃花惡夢。
百花仙子想喝酒時,眼前的茶幾上已多了一壇酒,一壇鮮花釀造的酒,一壇花香撲鼻的酒。
還有一隻盛滿粉紅花酒的夜光杯,透着暖暖光影的夜光杯。
“雪兒,你剛剛受傷,喝不得酒。”一個柔美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曠古傳來。
宛如輕柔的風,吹亂你的孤獨的影,宛如綿綿的雨,淋濕你的寂寞的心。聞其聲已生出無限遐思,那麼她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這是一個豐姿綽約,風化絕代,神韻飄逸的女人。一個已年過半百,卻風韻猶存的女人,一個曾經讓整個江湖為之傾倒的女人。
“師傅!”花落雪驚異地站起身。
“酒是促進血脈流轉之物,你傷口剛愈合,不宜喝酒。”
“背後的傷雖已愈合,可心中的傷卻一直很痛。”
“攝魂術也有攝不到的魂,偷心術也有偷不到的心。這世界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魂,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心。”
“既然攝魂,偷心都無法克制每一個高手,百花谷又如何能登頂江湖?”
“攝魂,偷心不過是一種蠱惑之術,隻是惑敵心神,真正的終極決殺還要依靠武功實力。”
“百花蜂針?”
“百花蜂針隻是在對手被迷惑後,适合突襲的奇巧巧計,并非真正的江湖絕殺技。百花蜂針也許是江湖上最毒的武器,但卻不是最毒的武功。”
“那最毒的武功又是什麼?”
“傷心小刀。”
“傷心小刀?”
“拜月神教的三大絕技之一,也是我的生平絕學。”
“師傅的絕學不是百花銷魂蜂針一點破嗎?”花落雪疑惑地問。
“因為我的手已不能掌握小刀,不得不改更宜于夾持的細小蜂針。”花憐月夫人凄然地伸出自己白皙的雙手,修長的四指并在一起。
隻有四根手指?
拇指呢?
沒有拇指,隻有一個細小的疤痕。
“師傅,你的手?”花落雪第一次看到師傅的手,它一直隐藏在寬大的衣袖。
“這就是戰敗的代價,我的一雙拇指永遠留在了拜月神殿,還有那一柄絕世的傷心小刀。”
“既然傷心小刀已成過去,再厲害又有何用?”
“我雖無法用刀,你卻可以,我手指雖不在,刀法卻還在,它一直藏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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