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三人乘興而去,滿載而歸。
林家有宴名全魚。
一衆林氏族人圍坐篝火旁。
林滅挨着林虎,剝魚鱗,剔魚骨。
“二叔公還未歸?”
林塵翻烤魚肉,問詢林雲。
如今林家事物大大小小皆出林雲之手。
縱是如此,林雲臉上不假頹色,眼神依舊深邃。
“許是北郡又逢妖亂,未能第一時間見到海叔,耽擱了幾日。
祠堂命牌完好無損。
家主可是擔憂此次演武之前,二叔公趕不回來?”
林雲一根一根将魚刺挑出,将其放在身前整齊擺好。
“禦史莅臨主持,可見皇室對此次演武十分看重。
或是尋些新鮮血液壯大皇室,或是為那景王尋些門客,
前者應是公平公正。
但若是後者,防人之心不可無,上次惡了歐陽府主,已算是與景王結怨,還須早做謀劃。”
林塵現在慣以最壞打算思考事情。
大乾王朝國祚萬年,南宮皇室多年來征戰妖族,尤以北郡最為激烈。
林氏忠烈,林塵之父林海雖非長房,但劍法卓絕,殺妖最狠,帶領林氏青壯悉數奔赴北郡。
那歐陽逸軒仗着景王妃之寵,留在東洲享福。
如今不甘于困在這彈丸之地,且絕非易與之人。
此番演武必起災殃,自己是否能保全林家,不起傷亡。
林雲生有一雙慧眼,能分辨真僞,洞察人心。他看出家主眼中滿是擔憂之色,而非害怕。
“塵弟。
往屆演武皆有傷亡,我林家男兒不畏生死。
虎哥當年挨那一刀,險些沒緩過來。
龍哥私下裡哭得死去活來,在病床前也隻是道
真不愧為我林家好男兒,大哥為你感到驕傲!”
話說到這裡,林龍急忙打斷,試圖挽救自己在弟弟心中的光輝形象。
“小雲!
你說這些幹什麼?”
林虎擡起壯碩的右臂,摸了摸後腦勺,側身看向林龍。
渾然忘記左手還拿着剔骨刀,險些劃傷林滅。
“大哥。
你還會哭呐?”
“閉嘴!
刀,刀收好!
削你嗷!”
哈哈哈~
衆人齊笑。
林塵也是露出笑意。
“塵弟。
既是家宴,堂兄說這些便想讓你知曉。
你還小,讓你擔負一族重擔是我等無能。
但你也莫要鑽了牛角尖。
想要在這方世界下求活,還想全須全尾,那是初代老祖都沒能做到的事。
林家兒郎懼死否?”
“不懼!不懼!”
“堂兄,我曉得了。”
林塵虛執一禮敬堂兄。
林雲坦然受之。
不遠處林滅喃喃低語
“家宴~”
啪~
壯碩大手拍得林滅肩膀酥麻。
“愣啥子神,别偷懶,俺都幫你刮三條魚了。”
林滅嘿嘿傻笑,眼中閃起一絲不一樣的光。
魚鱗刮的飛快。
夜微涼。
林塵躺在草地上,點點星光,思緒萬千。
堂兄們爽朗、安慰的面孔一一閃過。
最終,爺爺臨别之際那深邃浩瀚的眼神浮現。
似是在說孩子,你做的很好。
不!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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