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枚交梨火棗被完全煉化之時,許諾隻覺心神一顫,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态,他合道的華彩世界仿佛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仿佛置身華彩世界中,又仿佛置身在華彩世界之外,總之非常的玄異,他好像失去了自己的位置,失去了自己感知,不知身在夢中還是身在現實。
這讓他不由想到了一個成語:莊周夢蝶,不知莊之夢為蝶,抑或蝶之夢為莊。
他現在的處境就和莊周夢蝶一樣,但他處境卻是更加的玄異,莊周隻是夢蝶,而他則是一整個世界,華彩世界好像在他的夢中,又好像他在華彩世界的夢中。
華彩世界中一景一物都非常清晰,他無處不在,天上有他,地上有他,人流中有他,他幾乎占據了華彩世界每一寸土地。
許諾心生疑慮,因為從虛老人處得到了信息中,從未提及過這樣的情況。
“到底是我在華彩世界,還是華彩世界在我?”
許諾眉頭緊鎖,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這個問題。
而且他已經意識到,假如弄不明白這個問題,他可能很難破道入仙。
“何為道?何為仙?”
許諾喃喃自語,他絞盡腦汁試圖弄明白這個問題。
然而他越想弄明白,思路就越亂。
于此同時,華彩世界和他之間的邊際感越來越淡,越來越淡,仿佛他融入了華彩世界,又仿佛華彩世界融入了他。
當年他合華彩世界之道的時候都未曾出現這樣的情況。
許諾心生焦急。
破道入仙便是要斬去之前曾經合過的道,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他根本分清自己和華彩世界,又談何斬道。
許諾神色凝重,此情此景無疑超出了他的預估。
他本以為,仙果加持之下,破道入仙應該會很簡單,如何也沒料到,這才剛一開始就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許諾試圖撥亂反正,将自己剝離出華彩世界。
可是他越是這麼做,華彩世界和他的邊界就越淡。
許諾頭皮發麻,他抓起瓊海玉芝填到了嘴中。
随着對瓊海玉芝的煉化,許諾卻是愕然發現,他和華彩世界之間的邊界感更淡了。
“怎麼會這樣?”
許諾有些驚了,這瓊海玉芝正是他為了破道所準備的仙物,本該助他破道才行,怎麼反倒讓他和華彩世界更加的水乳交融?
許諾萬思不得其解。
他不信邪,待煉化了瓊海玉芝之後,他又抓起那枚兩儀破道丹扔到了嘴裡。
然而讓他更加驚異的是,在兩儀破道丹的效應之下,他和華彩世界更加水乳交融,那最後一絲虛誕的邊界感也徹底消失。
他徹底融入了華彩世界。
到了此時,他和華彩世界已經不分彼此,好像他就是華彩世界,華彩世界就是他。
仿佛他成了一方世界,在他的身體内,有山川河流起伏奔湧,有日月星辰湮滅新生,他甚至能感覺到華彩世界中每一個人的心思。
玄異,玄異至極。
突然,許諾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在沉迷,似乎消散。
意識到不妙,許諾神色驟變,他長生不死禀賦之所以能長生不死,就是因為他的意識不會潰散,一旦意識潰散,豈不是連長生不死禀賦都未必救得了他?
許諾心下大驚,他竭力想要挽回自己的意識,可是他越努力,意識潰散的越快。
“到底什麼情況?”
到了此時,許諾終于意識到了,他的破道入仙和别人的似乎還不太一樣,虛老人猱魔王處所得來的經驗對他根本沒有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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