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臨江而建,清晨時分,倚樓而望,隻覺江面上霧氣飄渺,如詩如畫,讓人不禁感慨山河壯麗不過如此。
一旁早有店夥計心知大人物到了,早備好八樣精緻早點上了。幾人臨江而坐,一邊喝着寒州特有的豆鹵,一面品評着江山如畫。
公主眼珠一轉,在肅王耳邊低語了幾句,彭蒿耳聰目明,哪有聽不到的道理,心裡不禁一陣惡寒。
肅王笑道:“妹妹有何話,何不直接說與會元聽。”
公主臉一紅,低下頭去。
彭蒿心道:你再演,忘了昨晚大口喝酒滿口胡言了。
肅王一笑道:“望江樓果然風景别具一格,彭會元何不以此情此景,吟詩一首,以助雅興?”
彭蒿心道:吟你妹啊,老子這點兒存貨,早晚讓你們兄妹給掏空喽。
彭蒿苦笑道:“殿下,即興作詩,哪有那般容易,在下已是黔驢技窮,肚裡空空了。”
肅王笑道:“會元無須過謙,昨晚一句劍氣縱橫三萬裡,好大的氣魄,如今怎地蔫兒了。”
一邊趙無極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隻不知有沒有真本事。”
“呵呵,會元無須吟的完整,隻需偶有佳句即可,如此可好?”
彭蒿無奈,苦着臉琢磨了半晌道:“煙鎖寒江如幻夢,漁舟孤影碧波中。”
肅王微微點頭,輕笑道:“不錯不錯!果然好句。可有下阕?”
彭蒿尴尬的搖搖頭。
公主掩口輕笑:“會元果然是黔驢呢。”
“會元不愧出身南柯劍,随口的詩句都透着江湖氣。”
彭蒿一怔,苦笑道:“一日江湖人,終身江湖人。哪有那麼好脫身的?”
幾人聽了彭蒿這喪氣話,瞬間紛紛陷入沉思。就連趙無極也是面色凝重,蓦然不語。
肅王手中折扇輕輕一敲,笑道:“會元這話說的喪氣,該罰,就罰你……再以江湖為題,吟詩一首,可不能隻有半阕了。”
彭蒿額頭青筋直蹦,心道:吟你妹,你自己不吟。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
“好!”肅王贊了一聲,凝視着彭蒿,等着下半阕。
“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肅王登時收了笑容,和自家妹子對望了一眼,心中愕然。這詩句裡,漫溢的是對建功立業的不屑一顧,是對逍遙江湖的期盼。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肅王悚然而立:“還有?”
公主也是一臉的驚訝。
“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寒江煙波浩蕩,孤舟獨釣,望江樓上,幾人坐望江景,默然不語,似是癡了。
連趙無極看向彭蒿的神色,似乎也有了些許不同。
“彭會元這詩句,足以傳唱千古,不知可有題名?”
彭蒿漠然搖頭。
公主突然道:“不如就叫《江湖行》。”
彭蒿猛的擡頭,詫異的看向公主。
公主臉上一紅,低頭道:“不好麼?”
彭蒿道:“很好,不能再貼切了,多謝公主題名。”
肅王左右看了看,嘴角含笑道:“哈哈哈!會元作詩,公主題名,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彭蒿倒不覺得什麼,公主卻是臉上更紅,低着頭玩弄着衣角,不敢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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