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天,一襲涼風,帶走了白天微微的燥熱。
在縣衙的一處大堂内,跳動的油燈,将人影印在牆壁上,許是光線的原因,讓徐緻的臉色看起來多了幾分陰郁。
他眉頭緊皺的看着面前下跪的男人,疑惑道:
“你說,那個陳立之前并無特别之處,僅僅是去了李家後,修為便突飛猛進?”
“沒錯,這件事情,小侄絕對沒有判斷錯。”
王莽點點頭,額頭浸出一絲絲冷汗,自己這位親戚殺人可不眨眼,他一晚上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三次殺意的波動。
徐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道:“呵,莫非李家有重寶,被這小子得到了?”
王莽低着腦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開口道:“李家如果有重寶,應該也輪不到他啊。”
徐緻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饒有興緻的開口道:
“這麼說來,他身上一直藏着秘密,隻是剛好選在今天展示出來,為的就是進入城防營,進入李家的大門?”
“應該應該是這樣,可是,昨日他的确是練皮小成”王莽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武者修煉,講究的是一步一個腳印,灌頂之法不是沒有,但副作用太大,而且根基也不紮實。
但今日陳立在演武台上的表現,完全就像一個在武道沉浸已久的人,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況且,以陳立的身份和背景,根本就不可能過來一個高手為他灌頂。
所以,結合種種情況,兩人心中有了一個猜想,這陳立,必定得到了某種無上機緣。
既然是無上機緣,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他陳立一個泥腿子,憑什麼?
“讓李松去看看,趁着縣令大人回來之前,他身上的秘密一定要弄到手。”徐緻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他作為青陽縣的二把手,又何嘗不想再升一升,當老大總比當老二好強。
王莽心中一驚,迅速收斂臉上的表情,連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
他抱了一拳,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徐緻獨自坐在大堂良久,看着閃爍的油燈,搖頭輕笑道:“倒是個人才,有膽識有魄力,可惜咯。”
而另一邊,王莽離開縣衙後,打馬朝着城内一處院子跑去。
雖然此刻已是夜間,但三進三出的院子裡,并沒有一絲亮光。
王莽輕車熟路的推門而入,然後快步穿過前院,來到内院的東廂房門口,屈指輕扣木門,發出笃笃笃的聲響。
“李老,徐大人讓我過來傳個話。”
幾個呼吸後,房屋内油燈被點燃,照射出一道細長的身影,大門從裡面被拉開,現出真容來。
那是一個滿臉疤痕的幹瘦之人,尖細的下巴配上八字胡,一身灰色的袍子穿在身上,風一吹,袍子内幹癟的身軀凸顯出來。
王莽刻意壓低了腦袋,沒有與其對視,這可是徐緻秘密培養的死士,不僅實力達到了通脈階段,而且悍不畏死,就算天塌下來,臉上都不會有多餘的表情。
像這樣的死士,還遠不止這麼一個。
大家散落在青陽縣城的各個角落裡,平日裡深居簡出,隻有得到命令的時候,才會出手。
“進來。”李松丢下一句話,轉身朝着裡面走去。
王莽咽了咽口水,這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給自己鼓了鼓氣,這才邁步跟進去。
裡面的裝飾簡單的令人發指,隻有一張沒有被褥的木闆床和一個幹淨的四方桌,上面剛剛點燃的油燈,還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何時?何地?何人?”李松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盯着王莽,看得後者後背發涼。
“不是殺人,是逼問出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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