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看他沒事了,端了碗去廚房洗碗,冬天的水冰得人手都張不開,李冬青哼着曲兒洗碗,卻像沒感覺一樣。
甯和塵舒服了點,站起來消化,站在一旁,抱着肩膀倚在門框上,打量李冬青半天,從這人的頭發絲看到腳趾頭,李冬青洗完碗,一轉身差點被他吓得心髒停跳,說道:“你站這兒幹嗎?”
甯和塵眼皮也不擡:“這地兒不能站嗎?”
李冬青拿布擦幹淨大鐵鍋的鍋底,一邊問:“不惡心了?”
甯和塵臉色一變:“别提醒我。”
李冬青沒忍住樂了一下,覺得甯和塵這人實在太奇怪了,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李冬青随口說:“月氏的人要什麼時候才追過來?”
“這誰知道,”甯和塵說,“這要看他們的心情。他們想殺你,今夜就來了,他們不想殺你,也許一年後才來。”
“一定要殺我是嗎?”
“你覺得呢?”甯和塵懶散地問他,“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李冬青啞口無言,片刻後說:“我非有意。”
甯和塵說:“哈哈哈。”
李冬青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甯和塵解釋:“在笑你天真。”
“我知道,”李冬青,“不至于聽不出來。”
甯和塵:“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他們隻想要為難在這個‘道’上的人,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意,那是你運氣不好。”
“當真如此嗎?”李冬青卻問,“這憑什麼?”
李冬青小他五歲,少年氣十足,甯和塵看着他,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也或許不是,是我說錯了,都是他們太壞了。”
李冬青往竈膛裡扔了兩塊柴火,然後拍了拍手,無所謂地說道:“你把我當小孩呢。”
“我可沒有。”甯和塵說,“我當你是恩公。”
李冬青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去看看豬圈,你自己鋪床睡吧。”
說着拿起件大破棉襖,打開抵禦風雪的大門,走了出去。
甯和塵耳聰目明,能聽見隔壁的小丫頭看見李冬青走出來,也跟着走了出來,跟他聊天。
“今天捕魚,你抓了幾條?”丫頭問。
“忘了,”李冬青假裝糊塗,說道,“問這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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