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0561【山賊與軍師】
得益于宋徽宗濫發錢币,東南各地物價猛漲,幾貫錢還真經不住花銷。
宋徽宗已經發現一個規律,在小鎮上買吃的,比在縣城買更便宜。如果是在農民家裡吃,那就能夠省下更多。
而且錢跟錢也不相同,正經銅錢購買力很強,當十、當二十錢則人嫌狗棄。
睦州他是不敢久留了,南邊有起義軍也不敢去,因此隻能沿着江水西行。
他搞來一個破碗,餓了就尋找農戶。
隻需花上幾文錢,便可買到一頓飯,蹲在農民家門口糊弄肚子。至于買到的是什麼,得看那戶農民吃什麼,有時甚至隻有一碗野菜湯。
如此磨蹭兩三日,走到河流分叉處,宋徽宗順着壽昌溪往西南,很快就到了壽昌縣城外。
這裡也屬睦州管轄,縣令已收到免除逋賦和雜稅的公文。
縣中富戶害怕農民造反攻城,主動幫忙宣傳政策,派人去四裡八鄉傳播此事。
“快滾吧!”另一個山賊說。
行商一多,山賊自然也多!
龍遊縣令亦有防備,搜檢頗為嚴格,當場發現貨物中的兵器。
又來?
忙活到半夜,宋徽宗前往縣衙賓館睡覺,薛粟還給他安排了兩個侍女伺候起居。
一來村塾老師學過正音,交流毫無障礙。
接着,宋徽宗又去清理錢财和賬冊,負責管理陸續回來的吏員。
“饒命!好漢饒命……”宋徽宗驚恐萬分,後悔自己沒穿破爛衣服。
“你說哪的人?”那山賊聽不明白。
宋徽宗不敢胡說八道,結合自己的一路見聞,整理措辭道:“李寶自海上奔襲杭州,兵力想來不多,因此無暇南下攻略州縣,須得先北上掃除梁師成的江防。一旦摧毀江防,兩淮士卒即可大舉渡江。如今各州縣多有起事之人,便是趁着江淮大軍未至,占領城池以圖在新朝賣個好價錢。”
躺在床上,宋徽宗心中咒罵:“這個糊塗縣令,着實廢物得很,竟被一群山賊輕易攻破縣城!難怪朱賊能在四川摧枯拉朽,想來四川官員盡是這等屍位素餐之輩。”
“好說,好說。”宋徽宗搞不清對方的想法。
“淮南。”宋徽宗重複道。
有些官員即便曾經面聖,但也因距離較遠,又不敢直視皇帝,如今便站他們面前也認不出來。
果不其然,今天這頓飯,村塾先生就沒收錢。
就在宋徽宗翻山越嶺,來到龍遊縣地界時,突然竄出幾個山賊。
宋徽宗穿上幹淨衣服,行囊裡又有了盤纏,第二日趕路竟然神清氣爽。
薛粟讓手下殺雞備酒,準備好生招待。
宋徽宗手裡也有菜刀改造的樸刀,他見自己被前後堵住,立即拿起樸刀……扔掉,跪地大呼:“好漢饒命!”
“先生卻是見過大世面的,”曾氏極為佩服,說道,“先夫年輕時也是良人,隻因惡了縣官,不得不落草為寇。奴原為衢州官伎,被一外地商賈買下,過龍遊時遇到山賊劫掠。那商賈丢下貨物逃了,奴卻是上山随了先夫。”
守城門卒瞬間潰散,甚至還有一人跪下願降。
宋徽宗硬着頭皮說:“不敢辭耳。”
随即他們又殺向縣衙,官吏紛紛逃跑,縣令在翻牆時被捉住殺死。
宋徽宗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往前跑。
薛粟自己思索這套起兵流程,興奮拉着宋徽宗的手說:“先生真乃大才也,他日若我富貴,定不忘先生之恩,請先生留下來做我的謀士!”
宋徽宗還手癢難耐,揮毫畫了副山水小品。
不如就用現在的假身份,說不定還能在新朝混個一官半職,反正見過他的官員也不多。
這裡是龍遊縣的北部山區,雖然“龍遊商幫”還未形成,但其地理條件就注定了過往行商很多。
宋徽宗不敢再跑,乖乖站着聽候發落。他連日奔波身體太虛,根本就跑不快,若不聽話很可能被追上殺死。
輾轉反側半宿,宋徽宗決定暫時不走了,反正也沒有合适的去處。
這些山賊也是苦哈哈,一個個穿得破爛無比,手中武器也不成模樣。
薛粟抽刀便連殺兩人,細作也在城内動手,内外夾擊門洞附近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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