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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第1頁)

玻璃般透明的琥珀,裡面碎了一條裂痕,折射着太陽晚光的紅暈。小然拿在手裡看着。

桌上有一杯水,窗外的太陽光線剛好射在那杯水的須臾,于是,這間空曠寂寞而蒼白的房間的屋頂角,映上了一道彩虹。

彩虹是可以制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小然回到了十年前,同樣的一個下午。她一個人在家。是初一。

晚風清透。

日記不該出現那麼多支離破碎的碎片的。

小然喜歡看漫畫,也喜歡畫自己。

薄荷的草沒有香味,小提琴沒有聲音。貓踢碎了窗角的花瓶,小然騎着車一個人在街上走着,逃學。那些身邊飄忽晃過的風景,刺透了她的心。

一個人偶娃娃。

一次很小的時候,兩個舅舅的兒子,很小,在床上爬,抓一堆玩具。小小然也上去爬,被旁邊的人趕了下來。

表弟長大了,大舅媽對她說,你來主持表弟的生日聚會。

我是常主持。我主持過主題班會,也主持過聯歡會。但是我不想給你主持。

我也亦已破碎。

媽媽說:“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初中的小然和媽媽大吵了一架。

參不透,裡面的玄機。

爸爸說,你條件太好了,所有人都圍着你轉,你還要怎樣。說完恨恨的。

爸爸和别人暢聊,說小然發瘋時的蠢樣。

小然想,我們都是需要被治愈的娃娃。也有可能一生也治不好。

《飄》裡,小斯嘉麗的爸爸摸着她的頭。小然讀到心驚。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隻存在于她虛構的想象裡。

想象是一種好東西。

它帶我們走進賣火柴的小女孩劃着的夢裡。

烤鴨、聖誕樹,還有火爐。

還有愛。

還有愛。

小然背叛了自己的同學,畢業後再不和他們來往。

一個女同學,說她“傻缺”。

細細品品,她也的确傻缺,“傻”是因為她太天真,“缺”是因為她缺愛。

所以她永遠也無法像所有平庸而普通的一樣,擁有坦然無慮的笑臉,走在陽光下,走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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