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鎮寬嘴角微微一提,露出了一點牙齒:&ldo;你姑姑呢,怎麼還沒回來?&rdo;&ldo;她說她今天晚上會回來的比較晚,你回來的時候沒給我姑姑打電話說一聲麼?&rdo;高靜陽到廚房裡頭轉了一圈,看廚房裡頭什麼都有,于是就回頭問:&ldo;姑父是餓了麼,要不今天的飯我來做吧?&rdo;他說着就打開冰箱去拿蔬菜,沒想到他姑父卻站了起來,說:&ldo;别做了,姑父帶你出去吃。&rdo;高靜陽不大喜歡出去吃飯,他覺得在外頭吃不如在家裡吃自在些,而且外頭餐館便宜的都不怎麼衛生,而衛生的一般都比較貴,他觀念裡有一套中華民族根正苗紅的勤儉美德,這些都是他爺爺教給他的。可是這是他姑父語出不遜服務員接回菜單立即就出去了,高靜陽有些驚訝,問:&ldo;你經常來?&rdo;沒想到男人不是先回答他的話,而是笑了出來,看着他,語氣聽不出是生氣還是在故意逗他,說:&ldo;一會說你,一會叫姑父,你自己不覺得别扭麼?&rdo;高靜陽臉頰有些紅,不知道這話該怎麼回答,其實在高靜陽剛搬到他姑姑家裡的前半年,尴尬成了他和他姑父相處起來體會到的最多的感受之一,讓他倍感煎熬。男人看了他一會兒,笑道:&ldo;以後沒外人的時候不用姑父姑父地叫,雖然我年紀比你大很多,可是你可以把我當成普通朋友來看,跟我說話什麼語氣都行,你對我太敬重了,我反而覺得不舒服。&rdo;高靜陽聽不出來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他&ldo;哦&rdo;了一聲,還是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尴尬,于是沉默了一會兒,手心都有些出汗了,說:&ldo;要不你給我姑姑打個電話吧,叫她一塊過來吃,我姑姑昨天還抱怨着說你整天不在家呢。&rdo;他覺得用&ldo;抱怨&rdo;這個詞好像有些不大合适,于是又改了口,說:&ldo;她很想念你。&rdo;高鎮寬笑了出來,服務員過來上菜,他對服務員講:&ldo;拿瓶酒上來……&rdo;他說着又看了高靜陽一眼,問:&ldo;你喝酒麼?&rdo;高靜陽天生的好孩子,哪裡喝過半口的酒,他爺爺對這個管的很嚴,他也一直覺得隻有那些不學好的流氓混混才會喝酒呢,于是趕緊搖頭,說:&ldo;我不會。&rdo;&ldo;那就來一杯……&rdo;&ldo;我要一杯開水就行了。&rdo;&ldo;來杯茶,淡一點的。&rdo;&ldo;好的先生,請您稍等一會兒。&rdo;服務員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高鎮寬把筷子從紙套裡頭抽出來遞給高靜陽,說:&ldo;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會喝酒?&rdo;高靜陽覺得這話說的驚世駭俗,他才十四歲,哪能算有多大。十四歲不能喝酒很正常啊,能喝酒的才不正常呢。可是他沒反駁,抿了抿嘴唇,算是表達了自己的不同觀點,高鎮寬繼續說:&ldo;我十四歲的時候,已經能把所有的堂兄弟和表兄弟喝趴下了。&rdo;高靜陽聽了這話驚訝地朝他姑父看了一眼,結果看到男人溫柔明亮的眸子看着他笑,一點隔閡和陌生也沒有。他想他姑父這是在跟他聯絡感情麼,這樣一想,他反而覺得自己有些生分了,可是恭維話他不會說,隻好咽了口唾沫,說:&ldo;真厲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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