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原哈哈大笑:“繞了一大圈,就是讓我自己滾回去,有意思。誰願意封禁三十萬年?看掌!”
盤原的戰力占據碾壓性優勢,嘴上饒不過來,就上巴掌,徐通揚無奈,隻好應招,一手輕按身下大金塊,飛起來,後退三十多丈,雙掌并攏,沖了過來。盤原一下子站起來,單掌由下拍變成前推,一股寒流奔騰而起,帶着碎冰,翻成五六丈粗的大柱子,撞了過來。
徐通揚不敢硬接,突然拔高,兩腳一蹬洞頂,竄到盤原身後,但聽得後面一聲巨響,盤原那一掌之力撞在洞壁上,堅冰變成玉屑金粉,激蕩成一洞粉末世界,加上徐通揚的兩團火球,整個洞中一片金碧輝煌,滿眼都是流彩溢光。
徐通揚躲過一掌,實際上是躲過一死,還沒有落地,盤原已經轉過身來,兩手叉腰,頗有不屑之意:“躲來躲去,不是大英雄本色。好了,現在輪到你了。”
徐通揚落地,哈哈大笑:“前輩的規矩,是不是一遞一掌,扛不住的就得認死?請問,武功怎麼解釋?就是兩個對面站着,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打死為止?
“連豺狼虎豹都知道閃避突襲,巧妙接敵,身為人類,反倒要退到隻會拼蠻力的地步?單拼蠻力,如老牛抵角、山羊撞頭,人獸之别,又在哪裡?”
盤原:“對擊三掌,此後開打,此乃對手,亘古規矩,大家都這麼一路走過來,不能因你而改。你一掌都不敢對,根本不是對手,誰願意跟你大打出手?”
徐通揚:“前輩明鑒,自打進洞之後,晚輩可有一言半語,把你當個對手?難道不是您不依不饒,糾纏不休?前輩不願意呆在這裡,大可自己離去,晚輩并未阻擋;前輩願意留在此處,哪怕天荒地老,隻管在此安居,晚輩也絕不說三道四,各走各的便是。
“誰說要和你對打、對賭、對殺、兌命了?
“靠自己蠻力巨大,硬要拼殺,反說晚輩不配當對手,這也是您熟悉的規矩?剛才,是誰說過,‘赢了,我換個地方,比如地心洞府;輸了,我在玄冰原’?
“前輩已經連輸三局,還要一味拼殺,言而無信,自食其言,食言而肥,也是前輩一直遵循的‘亘古規矩,大家都這麼一路走過來,不能因你而改’?也是前輩尊奉的大英雄本色?晚輩愚鈍,請前輩不吝賜教。”
就戰力而言,盤原對徐通揚屬于絕對碾壓,别說還手之功了,就是招架之力也根本沒有,但是,就伶牙俐齒繞來繞去而言,徐通揚對盤原也是碾壓之勢,他也沒有任何還手餘地。
原本,盤原說的是‘你年紀太小,先拼内力吧’,意思很明顯,比拼内力之後,還可以有無數比拼,至少,拳腳、兵刃、暗器這三樣,都在可比之列。
可惜,盤原反應太慢,前一句還沒有想明白,就被後一句沖得稀裡嘩啦,等到徐通揚叽裡呱啦說完,盤原已經頭大百倍,腦子裡一片冰窟窿,氣急敗壞之中,雙手抱頭,蹲了下來,嘴裡嗬哬連聲。
徐通揚沒想到這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子這麼經不起折騰,吓得慢慢靠近,想勸說幾句。他心裡很敬服這個犟筋頭,覺得是一個難得的大好人。他的步伐遠沒有盤原的大腦迅捷,隻見他兩手抱頭改兩拳打頭,是真打,三下兩下,盤原一縱而上,腦袋撞在了洞頂,轟隆隆一聲巨響,四周玄冰大面積粉碎,變成冰雨冰風冰暴,狂風卷着冰粉冰屑冰塊冰山,塞滿整個洞中百畝大小的冰原。
天地間一片黑暗,時間和空間慢慢合為一體。掙紮跳躍的徐通揚被裹在冰中,動作越來越小,身子越來越僵硬,知覺慢慢從腦海裡消失。
一百天,一萬年,三十萬年,仇敵王保六,心上人包淩霄和崔一,書院的聞先生和甯先生、虞先生,這一切,徐通揚已經完全放棄了。是不得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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