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劫43
圓圓看着台上滑稽可愛的表演,忍不住呵呵直笑,偶一回頭,發現身旁的鄒樞直盯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隻故意闆起面孔,說,“好好來看戲,你老盯着我幹嘛?”鄒樞沒說話,卻一把拉過陳圓圓的手,随即遞過一杯熱茶。
圓圓接過茶杯,借着氤氲的熱氣,簡單喝了幾口,便不再理論,仍舊認真看戲。
将近傍晚時分,才算全部結束,因那醜角演的實在出彩,圓圓便撺掇着鄒樞跟戲樓老闆商量,想一起去台幕後見見那位昆醜,戲樓老闆倒也爽快,隻讓他們自便。
鄒樞便引着圓圓邁進後場,正是一行人都在卸妝,好容易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那位“醉皂”,此時正在抽一杆旱煙,臉上有濃的化不開的愁慮,惹得陳圓圓與鄒樞二人詫異,戲台上那樣開心逗趣的一個人,怎麼下了場是這樣情緒,着實令人疑惑,他們倆也就沒有再上前搭話,回轉身一徑出了戲樓。
回至迷樓,剛邁進門,圓圓便聽得笑語聲嘩,間雜陣陣琴筝之聲零落蕩出,月華似水,映襯近處彎曲淌過的清寂河流,此時的迷樓,隐隐罩在朦胧的微光中,看來仿佛一個漂浮的夢。
進入正廳,圓圓微微擡頭看了看二樓,紗簾掩映中,倏忽閃過方菲俏麗孤素的側影,筝聲跳落紗簾,悠然一派清雅,圓圓正自聽着,回神方看到邊廊轉出顧媚。
“姐姐。”陳圓圓趕忙跟顧媚打招呼。
那顧媚手中隻随意捏着一角手帕,掩口笑說道:“今天出去逛得開心吧?”又對着鄒樞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鄒公子你可要知足,圓圓這麼乖,可不許你欺負她,否則,......”随即壓沉了口氣,翹起帕子,一指鄒樞,“我頭一個繞不得你。”鄒樞連忙拱手,笑說,“小的遵命。”顧媚看鄒樞舉動慎重,卻也沒做理會,隻吩咐圓圓早些回屋休息,這才上樓。
鄒樞跟着陳圓圓一徑到了後院,來至圓圓卧房門首,陳圓圓扭轉身,說:“你不回去麼?”
鄒樞随手擺開扇子,慢悠悠說:“逛了一天,有些口渴,圓圓可否賜杯清茶?”
“你真煩,哪裡去随便吃一口茶也就是了,又要讓我伺候你。”
“那就不勞動圓圓你了,隻讓我進去坐會兒歇歇神總可以吧?”鄒樞随即轉了話。
“好吧。”剛應了聲,圓圓卻想起了一大早的事兒,便看着鄒樞,小心翼翼的說,“那你不能亂動哦。”
鄒樞知道小丫頭是想起上午的事兒了,隻認真的點了點頭,便掀起屋簾,進了房間。
屋内并未點燭,隻飄着層單薄的月光,圓圓跟往常一樣正要去角落裡取蠟燭,不提防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沒跌倒,卻是鄒樞伸手一攬,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還沒等陳圓圓反應過來,鄒樞已然捧起她的臉龐,沿着圓圓眼角滑媚的線條,吻了下去。
雖然鄒樞動作很輕,可還是吓壞了圓圓,她想說話,卻一陣陣無力,隻覺得腦袋發暈,又被緊摟着,推也推不開,一着急,竟哭了起來。
鄒樞看圓圓居然哭了,也知道自己玩笑開得有些過分,隻得略放開了手,低聲說,“算我不對,圓圓你别哭。”
再細看,眼前的陳圓圓咬着嘴唇,啪嗒啪嗒的正掉眼淚,臉蛋氣嘟嘟,神情可憐的緊。
半晌,圓圓才開口說話,“你吓死我了,這麼黑乎乎的,怎麼你剛答應姐姐,說好了不欺負我的,轉臉就忘啊。”一邊說一邊哭,被嗆住還咳嗽了幾聲,惹得鄒樞又是心疼又是害臊的,一個勁的賠不是。
“以後再不準這樣了。”圓圓看着鄒樞,定定的說。
鄒樞伸手給圓圓拭淚,笑嘻嘻的說,“我向财神保證,下次絕對不這樣,一定會先點上蠟燭的。”
“你......”陳圓圓忽然覺得好無奈,眼淚也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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