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觀察使夫人在一衆丫鬟婆子的簇擁中來請夏楓這位唯一的女客,去她院子裡品茶。
除了自家爹的小妾們,夏楓從來沒有跟内院女眷打交道的經驗,面對雍容大方的觀察使夫人,有些發怵:“夫人,夏楓是個粗人,品不了茶。”
“哎呀,”荊夫人絲毫不見外地拉住她的手,慈祥道,“你跟我女兒差不多大,不愛吃茶就來陪我談談心也好。”
夏楓簡直頭大了三圈,見甯王殿下半點幫忙的意思沒有,隻得不情願跟荊夫人走了。
深夜,蕭明忱披衣坐在窗邊看書,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身體一直沒有徹底恢複,此行又是一番舟車勞頓,有些吃不消。
“等我呢,殿下?”
夏楓忽然從房頂飄下來,拉開半掩的軒窗直接跳到他身旁。
“怎麼才來?”蕭明忱把手中的書扔到一邊,攏了攏衣服,“跟荊夫人聊得如何?”
“你故意的吧呢?”夏楓關嚴窗戶,“世族就是不一樣,規矩可真大,聽說這荊小姐打從生下來就沒出過二門。你說她活着有什麼意義?”
“不曾見過紅塵喧嚣,便能忍耐無邊寂寞。”蕭明忱意味深長道,“我以為你會來興師問罪。”
“就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交代一下吧,殿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夏楓瞪他一眼,“今天差點讓你氣死。”
“我不留下,荊宜飛不會輕易讓你的人插手山西軍務。”
“瞎扯,你當我是傻子嗎?”夏楓擡眸,用調戲的眼光看着他,語氣卻很嚴肅:“甯王殿下舌燦蓮花,糊弄荊宜飛個老頑固應該不難吧。隻要你想,你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對你言聽計從,但你沒有。”
她雙眸生的妖豔,秀眉卻帶幾分英氣,在荊府裡翻了好幾道牆過來,頭發有些許散亂。
幾縷碎發散在光潔的額頭上,減弱了夏楓身上的殺伐之氣。她有些幽怨,又有些無奈道:“你不想留在西北,對嗎?”
第16章是我害了她們。
“我……不是不想,”蕭明忱猶豫道,“夏将軍,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夏楓盯着他清俊的面容,似笑非笑看了良久,霍然擡手,利劍出鞘,削鐵如泥的劍刃搭上他修長的脖頸,“現在呢?”
蕭明忱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刺骨的寒意從頸側竄往腳底。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冷鐵兵刃特有的殺氣,哆嗦都不敢打,生怕自己稍微一動蹭上夏楓手上淬過無數羌人鮮血的利器。
“我真的,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蕭明忱渾身僵硬地瞄了一眼反射雪光的劍刃,聲線顫抖,“你……你别手抖。”
夏楓看他臉色發白,俊美的面容襯着自己手中鋒利寶劍,顯得虛弱無助,有些忍俊不禁,擡手收劍入鞘,嫌棄道:“這麼不經吓,你還大言不慚地要助姓荊的守山西關内?”
蕭明忱擡手摸了摸寒意未散的脖子,又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那也得看誰的劍,如果是夏姑娘的劍,尚未出鞘,我就腳軟了。倘若是北賀的刀戟,縱使架到眼前,也沒什麼可怕的。”
“别以為我好糊弄,”夏楓繃起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到底想幹什麼?”
“觀察使荊宜飛常年不管事,太原各方勢力關系極為複雜,你隻留孫将軍在這裡,怕是很難起到作用。”蕭明忱認真道,“關内存亡事關中原安穩,隻有我留下才能穩住他。”
夏楓理智上知道他說得對,情感上卻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她少年掌權,說一不二慣了,頭一次有人這麼違背自己的心意,把劍‘砰’一聲撂到桌案上,冷着臉沒說話。
蕭明忱低頭看她的眉眼,想起西行路上細緻入微的照顧,想起境内千萬百姓對夏家軍的稱道,又恍然想起面前這個擔起一方河山的大将軍,不過是個才十八歲的姑娘。
他已經忘記自己十八歲在做什麼了。兩年前的他連盛京城都沒出過,每天躲在波谲雲詭的宮牆裡揣測人心,安享太平。
若不是夏楓把他帶出盛京,蕭明忱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會理解百姓是活生生存在的,而不是一個數字。邊關将士厲兵秣馬,枕戈待旦,并不是史書上的誇大其詞,而是每個将士心裡都埋着矢志報國。
是夏楓帶他離京,讓他有機會領略世間百态,看到人世冷暖。
他心頭一蕩,忽然低聲喚道:“阿楓。”
“你叫我什麼?”夏楓擡眸,纖長的羽睫在燈下打出一片陰影。
“阿楓,我……”蕭明忱話未說完,被夏楓猛然拉到牆角,胳膊肘撞上桌案邊角,痛疼直達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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