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眸光晦暗,他直視前方隻以餘光看我,輕而易舉道:“你還是太軟了——這種情況下,直接動手就是。”我一噎,轉頭看着他側臉猶豫的功夫,餘光瞥到對面黑衣那人手臂微動,頓時不管那許多,斷喝道:“别動!”言靈一出,對面的黑衣人和小喇叭頓時僵立在原地。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我看着對面不得動彈的黑衣人和小喇叭,心中既茫然又煩亂。也沒時間猶豫了,看到他們震驚難看的臉色,說不得也隻好硬着頭皮接下去。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跨步上前,劈手扯掉黑衣人手中的弩機,看到其上閃着寒光的箭頭,心有餘悸地甩到地上砸爛。同時,橫刀架在黑衣人的脖頸上,刀刃輕擦入肉,一絲鮮血淌下。我反手握刀,手舉過頭,側着身子看着他和旁邊的小喇叭,硬起來威脅道:“現在就簡單了。要不然,這件事一筆勾銷;要不然,我送兩位上路!”言靈的效果消退,黑衣人渾身肌肉蓄勢待發地緊繃着,卻囿于我緊緊嵌入他咽喉肌膚的刀刃不敢妄動,小喇叭肩膀一動,顫聲道:“你、你……”我這時候反而全然放松下來,自顧自歎息道:“大姊待我們不薄。要不是你們咄咄逼人,我可不想走到這一步。”說着心中又湧起些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怨念。“不如直接殺了。”俠客還在後面煽風點火。小喇叭氣得渾身發抖,對旁邊的小白道:“你還不快攔住她!”小白神色不變地揚了揚眉毛,平靜問我道:“那麼莉迪亞,你真的要殺了他們?”他當是看出了我的猶豫。我穩穩地舉着刀,一時拿不定主意。此時殺人再容易不過,可殺掉臨時代管基地的小喇叭,和這個親衛隊的首腦,造成的動靜又未免太大了些——畢竟基地還需要他們。歸根究底,我其實還是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煩。當然前提是麻煩不來惹我。“要不這事兒就算了。”最後,我擡起眼睛直視小喇叭道,“你要明白,我已經殺了那兩個人。現在還可以殺掉你們,甚至更多……不是做不到,隻是我不想。你不要逼我。”小喇叭喉結滾動半晌,艱難而隐忍地道:“好,之前的事就算了。你把刀放下。”我微微一笑,收了刀,向後退了兩步。黑衣人的臉色難看至極,慘白灰敗又黑如鍋底,動作僵硬地擡手抹了抹流血的脖子,兩頰咬肌隆起,一言不發。我掃過旁邊隔岸觀火的小白,看看大受教訓打擊的黑衣人和小喇叭,有些歎息地商量道:“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成不?但現在,你們得知道誰才是老大。省點事情罷!”漫不經心地卷了卷眼睫,我心想,要是之前,基地也許還有能克制我的念能力者,但現在麼……“停!”我舌綻春雷,飛快地吐出一個音節。地上的影子才剛變換形狀就頓住不動,我擡眼正看到被我定在原地的黑衣人——在我分神的刹那,他陡然出手想要擒住我……到底還是慢了。我眨着眼睛,掐着秒數盤算言靈的時效,左手手指下意識地從刀背上一撫而過,緊接着,手腕用力、彈出、揮斬!一道華光轉瞬即逝。刀刃割斷黑衣人的氣管,就像月光拂過花瓣的輕柔曼妙。我殺了他。看也不看滑到在地的屍體,我定定地看着駭然色變的小喇叭,緩慢而清晰地道:“我現在心情很糟。你不要逼我。”我知道他心裡定然想着我實在是無法無天放肆極了,但又确實拿我沒辦法。還能怎麼處置呢?也隻好打落了牙和血吞,與我妥協。他推了推眼鏡,手指帶着較勁過頭的顫抖,“我不會再幹涉你……和蜘蛛的事。願你好自為之。”看一眼地上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屍體,他緩慢地轉身向外走去,也許是心理作用,我覺得他步伐沉重,背脊都比來時佝偻了。心中同樣不暢快,我轉頭看向始終在場的小白,帶着疲憊輕聲道:“白哥……讓你見笑啦。”“深藏不露啊,莉迪亞。”他神色自若的笑道。我勉力牽了牽嘴角,語帶解釋道:“因為這個能力,我們之前在外面惹了大|麻煩,所以我才……”小白輕松會意,聳了聳肩膀:“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心道其實說出去也沒事,畢竟用出來就想到了這個,但還是對他感激地點了點頭。地上黑衣人的屍體倒在我劃出的線外,我單方面的認為事情都解決了,轉身準備回房間,一側頭就看到站在身邊,臉上若有所思的俠客。我突然擡手揉亂了他柔軟的金發,在他驚訝又不滿地擡頭看過來時,對他輕松笑道:“好啦,現在沒事了。”俠客靈活地白了我一眼,扯掉我按在他頭發上的手,率先轉身回了房間。我跟在他後面,和抱臂靠在牆上的小白打了個招呼,也溜了進去。“莉迪亞你殺了人……”一進門,煙不無驚惶地對我道。“殺就殺了。”我自己也頗覺沖動,但并不後悔,反而滿不在乎道。“他們會報複我們的。”煙擔憂道。“你怕什麼?有我擋在前面。”我梗着脖子道。“小喇叭沒那麼大的魄力。此事多半會不了了之。”富蘭克林插口道。“我也這樣想。何況他們快要自身難保了。”俠客也道。煙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我頓足對她道:“總之,你照顧好屋裡人就是了。外面如果有事,我會料理。”“再鬧起來,就都殺了!”飛坦陰冷微啞的聲音道。“飛坦你醒着?”我驚喜道,轉身跑過去蹲在他床邊,扒着床沿讷讷半晌,小聲吞吐道:“我和他們都鬧掰了。”好像搞砸了。屋裡庫洛洛、瑪奇、派克和岚都在睡覺,所以隻亮着兩盞小燈,昏暗的光線裡,飛坦的金眸像爬行動物一樣翕動着冰冷的光,鋒利而堅硬。“鬧掰了算什麼?”飛坦冷然看着我,語氣中帶着躁意,“外面那些人,你就是都殺了又怎麼樣?”我優柔欲言,飛坦眼神愈發湧起戾氣,斜着眼睛嗤我道:“有本事不用,反倒比原來還束手束腳,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瞧你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真不痛快!”我被他罵得愈發蔫了下去,扁着嘴好不委屈。飛坦瞎指揮嘛,我要是一股腦把人都殺了……那得成什麼樣子?“你别教唆她太亂來。”富蘭克林老成道,“獨木不成林,之後還有用上那些人的地方。”“用在什麼地方?裹亂嗎?”飛坦躁郁地反诘道。“你自己憋出的火氣,别在她身上發。”富蘭克林語氣下沉道。飛坦冷笑一聲還要再說,我站起來亟亟打斷他們,皺着臉叫道:“拜托你們别吵了!哎呀……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們教我!”說着心裡又憋屈起來——這病毒陰影下的鬼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大家處處不得自在,心裡都壓着火氣,恨不能早日解脫。我越想越心亂如麻,憤憤地踹了飛坦的床腿一腳。床架子一晃,“你……”飛坦皺着眉瞪過來,又住了嘴。我咬着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之前心裡就不痛快,殺了人根本不是發洩,反而愈發堵得慌了——周圍這般昏暗,真恨不得把天捅個窟窿,讓天光瀉下來。“你哭什麼?”飛坦弱了語氣道。“飛坦欺負我!”我咽着眼淚,胡攪蠻纏地哭道。他低低地“啧”了一聲,不再說話。“莉迪亞你别哭了。”煙從那邊跑過來安慰我。她按着我的肩膀,瞪了飛坦一眼道:“他們躺在床上倒輕松,根本不知道我們的辛苦!又要擔心這個病毒,又要守住房間,還要摻和外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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