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林楓看着站在下方的季小媪,狐疑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唔……不是紅的。
大嫂這是鬧哪出?
“民婦季小媪,狀告吳子常欠錢不還,求大人給民婦主持公道。”季小媪對着林楓道,師爺已經從民衆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林楓聽完師爺的話,看向季小媪的目光帶着詢問。
大嫂,這要讓他怎麼判?
“吳子常,你可認罪?”林楓決定跳過繁瑣的話,直接驚木一拍,問吳子常。
“……小人,小人認罪。”吳子常沒有反駁,心如死灰,他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難逃。
“依律例,杖責三十,服役十月,有生之年需将欠還的銀錢歸還,你可服?”林楓一邊說一邊看着季小媪,見季小媪沒有反對,便給判了。
吳子常一聽要杖三十,顫抖着身子,但心裡本以為杖五十,少了二十,已經算是撿了一條命。“小人……服。”
季小媪向林楓微微地點了點頭。“民婦謝大人。”
“退下吧。”林楓趕緊讓季小媪退下去休息,衙役們拖着吳子常出了刑廳,架在刑椅上,杖刑便開始了。
聽着吳子常的慘叫,季小媪和小安相視一眼,默默地離開了。
季小媪從頭到尾都沒想到要吳子常還那二十兩,她最初的目的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回到茶樓後,卻看到了吳子常的雙親站在茶樓前等着她。
“東家,這是我們寫的欠條,請東家放心,我們一定将那二十兩如數歸還。”老漢對着季小媪認真道。
季小媪接過一看,不免詫異。
欠條上的字行雲流水,筆鋒柔和卻不失力道,賞心悅目。
季小媪看着老漢輕問道。“老人家識字?”
“年輕時也考過幾回舉人,隻是文不達意,無法中舉。”老漢慚愧道。
當年年輕氣盛,每次考舉考的文章都是官之道,他為人正直又頑固,無法與之同流,考了幾回舉人亦無法中舉,甚至因為得罪了考官被剝奪了功名。
最後家中錢财敗光,他也死了心,專心教導兒子,隻是……兒子也不争氣。
“當時不為官,或許也是件好事。”季小媪看着老漢,想到他剛剛痛批吳子常,甚至還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就知道這老漢心中正直,容不得錯。
這樣的人是不适合為官的,不夠圓融,無法融入當時的官場,不能為官,可能是件好事。
“這麼多年,老漢我也深感如此,但做人不能無墨,隻可惜老漢教了兒子學識卻沒有好好教他做人……”老漢歎道,“我知東家心善,我那兒子确實該罰,是他之過,給姑娘造成了傷害,老漢在這替兒子給姑娘道歉了。”
“老人不必如此,又不是你犯的錯,我不會怪你的。”小安趕緊說道,人對人,她也隻是氣吳子常騙她而已,這不關老漢的事。
“多謝姑娘,多謝東家。”兩老對着季小媪和小安鞠躬,然後相互攙扶着離開了。
季小媪和小安相視一眼,看着他們的背影,這樣明事正直的父母,吳子常怎麼會歪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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