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歌這才沒話了。
餘白其實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但終于還是沒有問出來,有些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兩人離開行星之家,走在路上。十二月天黑得早,傍晚時分,街頭已經華燈初上。
“你說現在這樣的孩子怎麼這麼多呢?”王清歌看着來往的車流感歎。
餘白還在想剛才的事,随口說:“也不是現在多出來的吧。這樣的孩子一直都有,從前就當成腦子不好,也不做什麼治療。”
“也是。”王清歌點頭。
那天夜裡,餘白回到家,又看了一遍案發現場的視頻。
畫面十分清晰,可以看到翟立坐在辦公桌邊打電話,柯允走進去跟他說話。兩人沒說幾句,柯允突然用手猛擊翟立的頭部,翟立起身抵擋,他這才拿起旁邊的台燈繼續擊打。一次,兩次,三次,餘白數了數,總共十四次之後,翟立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柯允這才扔下台燈,走出了辦公室。
整個過程沒有聲音,好似電影默片,隻能看見柯允激烈的動作,扭曲的面孔,還有他面對鏡頭時的口型:打死他,打死他!
反複一遍之後,她記下幾個要點。
有利的:兇器是在現場取得的,可以看到台燈還連着電線,在被柯允拿起來之後,帶倒了旁邊其他老師桌上的東西,以至于地上一片狼籍。以此可以證明,他并無預謀。
不利的:五次擊打之後,翟立就摔倒了,但柯允的動作并未就此停下,口中還喊叫着“打死他”。罪名被升格為故意殺人未遂,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一點來自于她的推測:柯允主動去找翟立,并且主動發起了溝通。不太可能是他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希望翟立替他隐瞞。更合理的解釋,是他發現翟立做了不應該做的事,去與翟立對峙。
視頻循環播放,有人湊過來,跨騎在椅子上,從身後抱住她。
餘白明知是唐甯,卻還是被吓了一跳,簡直想打他。
她這還沒緩過來,唐甯已經看着屏幕說:“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我今天去跟陳主任坦白,他給我的案子,你有意見嗎?”餘白揶揄,心說中午的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陳銳這什麼思路?!”唐甯果然皺眉,但之前已經答應過不幹涉她接什麼案子,此時也隻能作罷。
餘白正好有些問題,考慮到此人在某種暴力犯罪方面的經驗和特長,當即把下午在“孤獨行星”和“行星之家”的見聞跟他說了。
唐甯果然内行,當即分析:“自慰是減壓行為的一種,tension-reducingactivities,的确是兒童受到性侵之後可能出現的表征之一。有些孩子沒辦法自己調整焦慮情緒,就會特别癡迷于這種行為,并且很難被轉移注意力。這個不光是特殊兒童,正常孩子也一樣。”
餘白不禁佩服,其實她當時想到的隻是模仿,除了兩個小女孩的行為,還有柯允幾年前拍的那些照片,如果他們經曆過什麼,或者目睹了某些事情的話。
“但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想,”她繼續說下去,“這些孩子很少有獨處的時候,特教老師和他們的家長都沒有發現異樣,而且學校裡到處都有視頻監控。”
“在學校裡發生的可能性的确比較小,”唐甯點頭同意她的看法,轉而又問,“但是,行星之家呢?”
與“孤獨行星”不同,行星之家完全是翟立一個人主持的項目。
“但柯允已經在裡面住了十幾年了呀,怎麼解釋他直到現在才突然發生這樣的暴力行為呢?”餘白覺得其中還是有些違和的部分。
“性犯罪一般都有特定的性向,戀童癖更是這樣,偏好男童或者女童,甚至連年齡都有講究。在這件事情上,柯允應該不是受害者,而是目擊者。五年前,他用他母親的手機拍照片很可能就是在模仿。”唐甯試着解釋。
“那這一次呢?”餘白繼續問下去,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
但唐甯不答反問:“陳翠萍說過,行星之家的租戶換得很頻繁,包括她家隔壁401室也是一樣,對嗎?”
“嗯。”餘白點頭。
“而且,我有種印象,自閉症應該多發于男孩吧?”唐甯又問。
餘白立刻上網查了一下,他是對的,自閉症患者的男女比例接近5:1。
“那就對了,”唐甯舉出一種可能,“你跟王清歌可以去查一下,五年前住在401的是不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女孩子。”
隻這一句,餘白便豁然開朗。如果真是這樣,邏輯上就通了。
五年前,九歲的柯允可能目睹了一次性侵,從而發生模仿行為。經過景老師的幹預之後,他恢複或者淡忘了。時隔五年,又有一個女孩住進401室,他又一次看到了和從前一樣的事。如今的他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初中生,有了更加明晰是非觀念。而且,因為他是一個阿斯伯格綜合症患者,特有的執拗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去糾正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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