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殿下衆人聽了,不住拍秦文隅馬屁,一會說小小年紀便這麼會說話,将來定是天下棟梁,一會說既聰明又謙虛,當為君子之态,其實全在變着法讨秦正武開心。隻有殿下一女子,心裡卻是想着秦文隅這先生,是真正的經世之才。
這女子乃是秦正武長女秦蕭玉,她剛過及笄,元日一過便是十六,隻是尚未許親。秦正武一向自視甚高,他的女兒自然要嫁最好的男子,隻不過如今這幾國他都準備動手收拾了,又何必讓女兒去嫁那亡國之君?往後退一步,那便是他的将相,但項起是大老粗,狄行是小人,他用着順手還行,收來當女婿是絕對不可能的。況且他這一年也實在沒有時間想這些,便這麼耽擱下來了。
待得秦文隅回到自己的席上,秦蕭玉才問:“太子,姐姐想問你一事,你那先生,到底何許人也?”
秦文隅懵懵懂懂地看着姐姐,不知姐姐是何意。
元日的清晨,徐謙是淌着淚醒來的,枕頭已沾濕一片,可仍是控制不住。他想,自己怎的如此悲傷?隻是因為夢見了故人嗎?但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這四海之中,與故人分别的不在少數,他有什麼值得悲傷的?
這樣安慰過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寫信給魏淵。
元日剛過不久,趙飛衡便終日呆在相府裡,那張舊地圖還像過去一樣挂在牆上,趙飛衡指着上面已經明确标出的幾條路線:“我們可兵分三路,兩路由東北、西北包圍,途中截斷糧道,一路由中部出發,直搗安南。”南楚多是平原,沒有地勢屏障,趙飛衡已可想象他們一路順暢,到達安南城下的情景。
顔俞卻說:“不必,我們直搗安南便是。”
“為何?”趙飛衡不解。
“因為李道恒會為我們截斷李定捷的後路。”
“不知李定捷死後,會是誰來打。”
顔俞早幾年就知道了,卻隻是賣關子:“是個故人,從前沒見上面,這回可算要見着了!”
天清十二年春,上元夜剛過,安南城内謠言四起,說是李定捷屢次想要提拔衛益,實際上是對衛岚存有愧疚之心,他雖然知道衛岚是冤枉的,但是不敢力争,便想要補償衛益。
這些話傳到李道恒耳朵裡,自然少不得一腔怒火:“予聽着不像謠言,倒是真的,林廣你說呢?”
殿下隻有林廣一人,林廣原本就跟李定捷不對付,好不容易逮到把柄,肯定得好一頓編排:“帝君自有聖斷,臣不敢妄言。臣隻是記得,李将軍确有那麼幾次想提拔衛益,受了斥責後仍是堅持,不知衛益是否真有通天本事。不如,臣私下為帝君去看看?”
“不必了!予看,有通天本事的不是衛益,倒是李定捷!”生氣歸生氣,李道恒也知道自己不能憑着幾句謠言就收拾了李定捷,否則定要惹得那群老頭子口水不斷,隻得等着合适的時機再動手。
林廣知道李定捷難逃一死,心中甚為歡喜。
顔俞看見桃花開的時候不住慶幸着他們還沒有離開蜀都,多少年了,他終于親眼看見這株桃花開了。薛青竹出來給他披了件外衣:“公子,小心着涼。”
“青竹,我終于看見桃花了。”顔俞笑着,可是眼中已有了淚光。
薛青竹不明白,桃花有什麼珍貴的呢?這花年年開,倘使相府裡沒有,外面也多得是,他要是開口,不知有多少人上趕着給他送桃花。
“你回去吧,我站一會。”
“公子······”
“别擔心,我過會就回去。”他想和他的桃花單獨呆一會。
魏淵從外頭取了信,避開顔俞,回到房中才打開,這回的來信字數極少——新歲之時,故人入夢,眉眼陌生,竟至不敢相認。
魏淵望向窗外,薛青竹已退下,隻剩下顔俞一個人站在那兒,春來桃花發,與底下那人相互映襯着,是真正的美如畫。他身體雖然恢複了,卻瘦削至今,那樣在風中站着,臉色蒼白,眉眼間毫無生氣,仿佛随時能倒下去。魏淵想,還好兄長未曾看見俞兒如今的模樣,否則定要心碎的。
他提筆蘸墨,在宣紙上畫下顔俞的側影和桃樹,卻稍稍做了些修飾,沒敢把顔俞畫得那樣瘦,那樣憔悴,卷末回了兩行字——容顔未曾改,相思已入骨。
顔俞就那樣,在徐謙最喜歡的桃樹下站了一天。他想起齊宅的桃林,年少時他隔着影影綽綽的桃枝追尋着兄長的身影,如今卻再也抓不到了。
春末,蜀中二十萬大軍兵發南楚秋瀾郡,李定捷自請帶兵二十萬前往秋瀾拒敵,李道恒卻不以為意:“予看蜀中不過一群烏合之衆,李将軍用兵如神,也不必我大楚二十萬将士前往,十萬,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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