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去世後的第一個春天,萬木複蘇,桃花盛開,雙燕呢喃。
婆婆感冒了,麟柳為婆婆買了藥,倒了一杯水。
“娘,吃藥吧,水正好喝。”麟柳溫順地說。
婆婆睜開憔悴的眼睛,望着麟柳,吞下麟柳送在嘴邊的藥片,喝幾口水沖了下去,然後激動地說:“柳兒啊,你還年輕,不要再守寡了,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就給娘當閨女吧。”
麟柳說:“不,不,娘!麟柳怎麼能丢下您?我不再改嫁了。”
婆婆說:“傻孩子,你給秋天買了房子,替我和你死去的爹操了心,俺很知足很感激,娘不封建,娘也是明白人,不能讓你守着俺這糟老嫲嫲,耽誤了你一輩子!”
過了兩天,娘又一次說起。麟柳又一次拒絕。
後來,婆婆絕食,說:“你不答應改嫁,俺就不吃飯了。”
婆婆絕食兩天後,麟柳哭着說:“娘,我答應改嫁,您吃飯吧。”婆婆這才進食。
婆婆知道那個叫商羽的追過麟柳,就托村長把麟柳改嫁的消息設法轉告給商羽。
不久,商羽給麟柳寄來一個快件,麟柳打開快件信封,一氣讀完。信件内容如下:
麟柳:
魂牽夢繞的女人、我最親愛的同學,你還好嗎?驚悉你丈夫去世的噩耗,我很悲痛,本來想去吊唁,又怕給你引來非議,所以隻能在心中牽挂和同情你。
親愛的你,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女人,自從你走進我心裡,我心裡再也裝不下别的女人,其間,别人給介紹過不少女孩,也遇到幾個女孩苦苦相追,都被我拒絕。我本來打算孤獨一生,每個夜晚看着你的照片念着你的名字入眠,我感覺你時刻伴我身邊,我并不孤獨。在你丈夫去世的日子裡,我想過聯系你,但擔心打擾你清淨的生活而觸你傷心,所以默默忍受思念之痛。近日,聽說你要改嫁的消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麟柳,我愛你,我願意用生命跟你生死相守,我願意用我的所有給你幸福。麟柳,你聽到我真誠的心在跳動嗎?麟柳,你願意把唯一的機會給我嗎?麟柳,你還想聽我拉二胡《二泉映月》嗎?
……
愛你的不才商羽頓首拜撰
某月某日
麟柳讀罷,無聲淚雨。鋪開素箋,含淚寫道:
同窗商羽:
感謝你對我用情之深。我麟柳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牽挂。與君同窗三年,相知很深,君之風采再現麟柳夢中,難忘潴水之畔,君拉二胡,如霧如煙,繞我腦際,愛之深深,歲月之風雨難消其迹。但生活無情,你我難續情緣。如今,我已心力交瘁,心肝破碎,雖過而立,卻感徐娘半老,難以與君相配。君宜選擇名門佳媛,光鮮于世,不應選我殘花敗柳。我想獨身清淨,不再涉魚水之歡。若有來世,再續前緣。
愚鈍之女麟柳拜寫
某月某日
商羽收到拒絕信,驅車來到潴水岸邊,尋一片麟柳樹,望青枝翠葉,坐在馬紮上,拉二胡《二泉映月》,凄美音樂蕩漾在煙雲麟柳樹枝和清涼的河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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